纪青山仿佛舒眠肚子里的蛔虫,他顺着舒眠的疑问说:“我之所以如此坦诚,是因为这事和上一次被爆的黑料有关。”
“胡爷演唱会的事,还有后来你中途退出节目时的照片?”
纪青山点头继续说:“我妈是乳腺癌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我曾经以为父母感情很好。但是到了我妈最后的弥留之际,我才发现……你最依赖的人,不一定愿意陪你走完最后一程。”
“嘶……”舒眠不敢深问,光是听个大概已经倒吸一口凉气。
纪青山的回忆似乎能给他带来切实的痛苦。他眉目含霜,有些吃力的说:“我母亲去世后,姥姥姥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过于悲伤,也在一年内相继离世。那段时间我的状态非常不好。写不出歌来。甚至……”
他抬起头,眼里带了苦楚。
“甚至需要服用抗抑郁的药物。所以后来那次节目我没能坚持下来。”
舒眠想起照片上他凹陷的脸颊,和失神的双眼,心突然被揪住。
她放下奶酪,走到纪青山身边,半跪在他身前仰头看他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事的。你相信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能把这事压下来。”
纪青山苦笑一下,抬手压压舒眠的头顶。
舒眠犹豫着问:“那你现在呢?现在好些吗?”
纪青山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他点点头说:“过去好几年了。我爸又成家。我也慢慢接受现实。现在能写歌了……也不用吃抗抑郁的药了。”
舒眠松口气,含笑安慰道:“父母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咱们只有足够独立,才会受影响小些。天伦之乐固然可贵,可也是可望而不可求。至少你爸现在是开心幸福的。”
纪青山深深点头。他爸的心情都不足以用开心形容,应该是赚得了全世界的感觉。
舒眠起身,再次想到正题:“所以……声明发不发?怎么发?”
纪青山理智上知道该发声明,因为这不是涉及到他一个人的形象,还牵连到朱红。他只是感情上接受不了。
“我感觉这事只是你自己不想声张,你爸和他妻子,想法都应该正相反吧?”舒眠问。
纪青山泄气的垂下头。他亲爹巴不得满世界放鞭炮呢。
舒眠学着他的样子也拍拍他的头顶说:“算了,这事没那么难解决。你又没有义务对公众说去看谁,为什么去探病。只要声明里含糊一说就行。”
“那大家会相信吗?”纪青山抬头看她。
舒眠正经指着他的脑门说:“你说什么都会有人不信。要想让这事可信,还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再添油加醋。”
“我有什么把柄?”纪青山委屈的喊。
舒眠撅起小嘴哼了一声说:“你自己说话办事还是要过过脑子。去探病不能走侧门吗?非要从‘妇产科’三个大字底下过?去医院不能分头去吗?非要用自己的车接她?去接她不能晚点去吗?非要大白天招摇过市……”
“你等等!”纪青山抓住重点了:“你是不是怨我开车去接她?”
“我!我哪那么无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舒眠狡辩。
纪青山抱着手若有所思。舒眠被他看得直发毛。
终于,那人“噌”的一声起身,逼近了说:“我开车是因为不想让花瓜知道。朋友们知道了我觉得抬不起头。朱红家离得远,我正好顺路。她还拿了一大堆补品,让人家打车不方便。”
“停停!”舒眠作出暂停的手势说:“我没说这事对我有什么困扰。”
纪青山的脸近在咫尺,他幽幽问:“你那天喝醉酒说的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舒眠使劲摇头。
纪青山无奈点头,想了想突然攥住舒眠的手腕说:“走!”
“干嘛去?”
“去兜风,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