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
皇后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冰冷。
这可是她精心为太后准备的寿礼,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出了岔子,她皇后的颜面何在?太后会怎么想?皇帝又会怎么想?在场的众人该怎么笑话她?
纯贵妃苏妙旋此刻指着那呈送衣裳的宫女厉声道:“你这个奴婢,胆敢损坏太后的寿礼!”
宫女跪倒在地,身子已经抖如筛糠,“奴婢不知啊!奴婢真的不知!这衣裳奴婢从翊坤宫拿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
皇后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先是屈身向太后施礼,“儿臣筹备礼物不周,还请皇额娘责罚。不过还请皇额娘明鉴,这披风寿宴开始之前儿臣是看过的,丝毫没有损坏之处!不知道是中间什么环节出了差错……”
太后的面色不愠不恼,淡淡地皇后一眼,“皇后对哀家的孝心,哀家是知道的。便是责罚也不是责罚你,该是那处心积虑破坏哀家寿宴的人。”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掐准了这件事的要害之处,是有人存心在皇后进献的披风上动手脚!
“李玉,即刻细查下去,看看究竟都有什么人接触过这件披风。”皇帝对着总管太监李玉吩咐下去,他又笑着对太后说道:“皇额娘切莫动气,您的寿宴,儿子是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的。”
太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皇帝。
李玉刚要命人将那宫女拖下去审问,那宫女便痛哭磕头如捣蒜:“奴婢看见容贵人触碰过披风!请皇上明鉴!请皇上明鉴啊!”
乐羡原本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得这宫女的话不由地身上汗毛炸竖起来。
她隐约觉得,这场阴谋是冲着自己来的。
妙旋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皇上,看来容贵人冷宫待了两年,还是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倒是一直忌恨着皇后娘娘呢!”
这话中的意思俨然就是乐羡划坏了披风!
乐羡丝毫不惧妙旋,朗声问道:“纯贵妃娘娘此话何意?”
“何意?她都说了,见你接触过这紫貂披风,难道不是你忌恨皇后娘娘,意图让皇后娘娘当众出丑,所以才划坏了披风吗?”妙旋很是笃定,意图栽赃乐羡。
淑浣抚了一下鬓边,似有若无地说道:“臣妾倒是记着,容贵人给皇后娘娘请安之时也是颇为不敬呢?故意来迟还狡辩说是对皇后恭敬!如今看来,指不定是一直心怀怨念呢!”
乐羡起身离坐,跪倒在地,“太后,皇上,臣妾从来都没有对皇后娘娘心存不敬,更遑论忌恨在心?臣妾也绝没有损坏过皇后娘娘准备的披风!只凭这宫女的一面之词,不能就认定是臣妾做的!”
坐在纯贵妃下首的愉妃珂里叶特·微禾若有所思地道:“那容贵人,你到底有没有接触过这披风呢?”
有细密的汗珠划过乐羡的脊背,她低下头看着百福纹样的织锦地毯,眼前有些许的晕眩,指尖的冰凉已逐渐向全身蔓延开去。
“臣妾……臣妾确实是在偏殿见过这披风。”
她说罢抬头,对上皇帝的目光。
她不求他能对她有多少在意和宠爱,原本,她对他也是无爱的。但至少,她希望他秉持着一颗公正的心。
可是在皇帝的眼中,乐羡分明看到了玩味的意思,他就仿佛在看一出闹剧,一场大戏,而他,很愿意做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