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初,普通老百姓每个月的工资才三四十块,六千五放在这个时代那可是一笔巨款。
看到面前的一堆大团结,宁洪福紧张的都说不出话。
“爹……这,咱怎么拿回家啊?”宁诚也傻了。
这个时期,银行还没有异地取款的业务。各地的治安也没如今这么好,揣着这么一大笔钱太不安全。
“先……先拿回招待所,再慢慢想办法吧。”
派出所边上的招待所,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六千多块装了一麻袋,考虑到两人的安全,还有个警察同志将两人送回招待所。
结果为了装这笔钱,宁诚还特地去买了个能挂锁的包,五十多块的包可把他心疼坏了。
“明天咱就去卖火车票,回去。”
晚上睡觉,宁诚抱着那个包,一整夜都没敢松手。宁洪福也没睡好,翻来覆去的,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看。
第二天一大早,宁秋就被宁洪福叫醒了。见父子俩眼下的青黑,就知道他们昨晚八成没睡。
“秋啊,今儿我们得赶在去火车站买票,可不能睡了。”
“嗯,知道了爷爷。”宁秋起床,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脸。
看着乖巧的孩子,宁洪福心里不是滋味。
宁诚推门进来,“爸,刚才我去买了馒头和鸡蛋,一会儿路上吃。火车站东西贵,在那儿卖不划算。”
“行吧,把水壶也灌满了。”
“知道了。”
将一个大的军用水壶灌满,宁诚又说。“爸,我们带的东西少,一会儿那个包我来拿,其他的您拿着。”
“行。”
“大伯,我也能拿东西。”
宁诚笑着摸了摸宁秋的脑袋,“行啊。”
找了个小布包,把馒头和鸡蛋装上,看着鼓鼓囊囊其实不重,给孩子斜跨在肩上。
宁秋身上这套衣服,还是女警帮忙买的。一条粉蓝色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凉鞋。现在身上又挎着个包,像个小大人似的。
宁诚夸赞道,“咱秋真漂亮,像个大孩子了。”
宁洪福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有了点笑容。
三人收拾妥当,离开了招待所,搭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到了火车站,宁诚去买车票,宁洪福带着宁秋在一旁等。
虽然是八十年代初,但海市的火车站依旧繁忙。
车站里挤满了人,哪个是城里人,哪个是乡下来的从穿着打扮就能一目了然。
城里人大多衣着鲜亮,款式也多。格子衬衫、喇叭裤、百褶裙这些都是时髦的城里人喜欢穿的款式。
农村人穿的就没那么新潮了,女的大多都是碎花的上衣,下身一条军绿色或深蓝色的裤子。男的就更单一了,一件短袖衬衫,一条深色的裤子。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宁秋觉得很奇妙。上辈子刚成年就被沈宜山送去了国外,根本没机会见到这种场面。
远处宁诚双手死死的抱着包,挤出人群。
“爹!”他满头大汗的快步跑来,“票买到了,九点半的,只有硬座,没卧铺。”
“不打紧,我们来不也坐的硬座,就苦了秋了。”
“爷爷,我没事,不怕的!”
宁洪福摸着宁秋的脑袋,“秋儿要睡觉了,就和爷爷说。爷爷抱着你睡,好不好?”
“嗯。”
宁诚看了看大厅里挂着的钟,“现在才七点多,咱们去候车室等,那儿有座。”
“行吧。”
祖孙三人,找到了候车室,坐着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搭上开往秦省的火车。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从繁华变得萧瑟,之后是一大片一一大片的绿色映入眼底。宁秋的心变得雀跃起来,她再一次深切的意识到,自己终于离开了海市,离开沈家。
这次是全新的开始,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