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云初停下脚步，陆汀白紧绷着的脸色稍有缓和，垂在身侧不经意间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拳头，也跟着松了松。
下一秒，就见秦云初转过身来看向她，那双澄澈的双眼，此刻染了一片讥诮和寒凉——
“听陆总的意思，是想跟我做一对挂名夫妻吗？”
他是不是忘了还有个怀着他孩子的黎墨舒在医院里躺着？
还是他觉得，她秦云初已经贱到可以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陆汀白没有忽视到她眼中逐渐浓烈的嘲讽，以及被她竭力克制住的怒火。
他不明白自己这话到底又哪里惹了她，让她非要这样跟他说话。
“秦云初，你不能好好跟我谈一谈吗？”
陆汀白沉下脸，压下眸底的不耐和焦躁，捏了捏眉心，沉声道。
“谢谢陆总的好意，不过我们既然要准备离婚了，我没什么理由让陆总帮我这个忙。”
秦云初冷着脸，拒绝得十分果断。
陆汀白好不容易软和下来的脸色重新冷硬了下来。
“秦云初，你要跟我赌气可以，但你真的看不清如今秦氏的处境吗？你别天真了好不好？”
陆汀白被气得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秦云初的眼眸淡淡地掀起看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怒色，只是目光凉凉，语气淡漠道：
“陆总误会了，我不想请你帮忙，是单纯得不需要，并不是跟你赌气，我是天真过，也为自己的天真付出过代价，所以，现在，我很理智，更不会拿秦氏去跟陆总您赌气。”
整个过程，秦云初的语调都没有出现半点变化，平稳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如今秦氏的处境是什么样的，我看得清楚，也不缺落井下石的人，这些不需要陆总来提醒我。”
明明已经谈好的项目，都能在这种关头说取消合作就取消合作，陆汀白，你就是为了给我个下马威，让我舔着脸去求你，是吗？
现在装好人给谁看！
秦云初越想越气，眼中的怒火隐隐地有些克制不住了。
她不在意陆汀白要不要取消合作，毕竟这种关头，谁都要考虑自己的利益，但是她恶心极了陆汀白做完落井下石的事情后，又想让她去求他的样子。
她越想越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陆汀白，我们之间除了离婚，没什么好谈的。”
冷冷地丢下这话，她转身怒而离去。
陆汀白这会儿也被秦云初这种固执的清高和骄傲给气得不行，与此同时，看着她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心头再度生出了那抹熟悉的慌乱来。
秦云初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尖突然被狠狠扯了一下，仿佛她这一转身，就永远不会再回头了。
他以为，他跟秦云初之间，还有许许多多可以讨价还价的商量余地，可最后，能谈的，竟然只有“离婚”两个字。
松开的拳头，重新攥紧，不经意间带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他下意识地伸了伸手，却只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