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被她扑腾的满身墨汁、满脸黑印儿。
只得微微向后仰身,又将拎着他的大手,离自己远了些许。
知道死丫头够不着自己的脸,才嘲讽地望向慕容光。
“谁说本王要杀她?”
听了这句话,项映雪总算松了口气。
整个人在慕容辰的大手上彻底蔫了下去。
不再闹腾了,也不再乱抓了。
慕容辰望着她蔫头耷脑的小模样,牙根直痒痒。
“本王不但不杀她,还要赏她。
从今日起,项映雪破格升为一等婢女,每天随侍本王身边!”
慕容光听了这话,并没有惊讶。
他知道二哥叫她做婢女,早晚有一天会让她贴身服侍。
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慕容光仔细看了看慕容辰。
见亲哥哥眼中没有任何歇斯底里,更没有无法控制的癫狂,心中竟生起一丝宽慰之意。
在二哥的心魔越来越重,不时地失控发狂,差一点在云州城郊外的小院里大开杀戒,甚至开始无度自残时,他曾请过一位隐世高人来看诊。
那位高人曾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还真被说中了。
雪儿回来了,二哥没有再酗酒发狂,没有再颓废自残。
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练兵。
飞石说二哥连睡觉也香甜起来,再没有经受过噩梦连连数夜无法入睡的折磨。
更神奇的是,他已经被那隐世高人诊断为疯症。
自己一直担惊受怕,恐怕他会突然发疯发狂,误伤了雪儿。
却没想到这样的时刻,他竟然也没有发作。
看来,映雪公主就是北燕辰王的药!
身为亲弟弟,怎么忍心把这世上唯一能救他性命的药夺走?
慕容光眼睁睁看着亲哥哥,笑容阴鸷地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拎走。
却没有任何想要去追的意愿。
一丝一毫都没有。
慕容辰踢开卧房的门,一把将手里炸毛过后又变得蔫蔫的小猫扔到地上。
“本王升你为一等婢女,还不跪下谢恩!”
谢恩?
映雪公主心头一紧。
这畜生的所作所为,哪有一件配让自己说一个“谢”字。
可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奴婢谢殿下恩典。”
慕容辰不屑地抿了抿嘴唇。
“还不快帮本王擦脸更衣!”
项映雪抬起头,这才发现慕容辰的脸已经被自己刚刚乱抓一气时,摁上了许多黑黑的手指印儿。
看起来.......
像是楚国的名匠王二麻子!
想到这里,项映雪竟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久没见她露过笑容的慕容辰,眸中一亮,唇角微微上扬。
却又强行压了下去。
“动作还不快些,想挨板子吗?”
项映雪赶紧站起来,从铜盆后的架子上取下方巾。
在水中浸润后,又迅速拧干。
走至他身前,微微垫起脚尖儿。
动作极其轻柔,恐怕触怒到他。
慕容辰望着她认真为自己擦拭脸庞的样子,竟渐渐失了心神。
直到映雪公主轻声说了句:“殿下,擦好了。”
他才回过神来。
这么快......
就擦好了吗?
紧接着又拧起眉头。
“是眼睛瞎了吗?看不见本王衣服上有脏物?
还不快为本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