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再询问一遍，从秦老太太的态度反应里，就完全可以得到答案了。
但秦方好不死心，就是想要亲耳听见秦老太太承认，听她说一声：是！
秦老太太抿了抿唇，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茶点，放在一旁。
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这是真的？”
“嗯。”秦老太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你的亲生爷爷，的确是叫季现亮。”
秦老太太的态度过于平静，平静到让秦方好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奶奶，你知道我爷爷没死的事？”秦方好试听性的问了一句。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秦老太太盯着那沸腾的水看了一会，才娓娓道来：
“早些年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
“我们那会的消息传递哪有现在这么方便，又加上那会在打仗，想要通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爷爷他有一个战友也是我们的邻居的话，我大概连他的死讯都不会知道。”
秦方好没插嘴，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秦老太太终于是抬手，将已经烧开了的水壶提了起来，放在一旁静置着。
“当时我才刚怀上你爸爸，也就两三个月的事吧，就得到前方传来消息，说你爷爷战死沙场的消息。”
“当时我被这个消息刺激得晕过去，还摔了一跤，险些就没能保住孩子。”
“那会所有人都在劝说，让我不要把孩子生下来，说我一个女人家自己照顾孩子太辛苦了，而且我还那么年轻，带着个孩子的话，不好改嫁。”
“说实话，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改嫁的事情，我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跟着你爷爷一起死了算了。”
“既然在这个世上当不了夫妻的话，那一起死了，当对鬼夫妻也是不错的。”
“如果我没有怀上你爸爸的话，很可能当时就真的那么做了。”
秦老太太说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回想起久远前的事，情绪波动得有点厉害。
“后来你秦爷爷就找到了我，跟我表白，说喜欢我很长时间了，但因为我已经嫁给你爷爷了，所以一直压抑着那份感情不敢说。”
“还说你爷爷没了不要紧，他会把你爸爸当成是亲生的儿子一样疼爱。”
“如果我在意其他人的闲言碎语的话，我们就搬家，离开那个小地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的重新开始。”
“后来我们就搬来了沪市，而你秦爷爷一开始，也的确是如他承诺的那样，对我很好，对你爸爸也是视如己出。”
“我以为老天爷垂怜我失去了丈夫，所以才会派了你秦爷爷这么好的人来陪我。”
“可就在我准备付出真心去对你秦爷爷的时候，他却带着外面的那个女人回来了，还把她们的私生子也一并带回来，让我认下那个孩子。”
“秦华的母亲原本身子就不太好，生下秦华之后就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你秦爷爷把他们娘俩带回来之后没多久，她就病死了，只剩下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一向深居浅出的，又加上你秦爷爷出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不可能到处去宣扬，所以后来外人见到了秦华，都以为那是我的孩子。”
“我顾及你秦爷爷早年对我和你爸爸的照顾，也从来没有公开否认过，只是不喜欢秦华在我跟前儿晃悠，但也从未虐待打骂过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秦方好有些好奇的打断了秦老太太，问道：“那奶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季老爷子还活着的事？”
“那是在你爸爸去世之前没多久的事。”
提起已故的儿子，秦老太太又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她才重新整理好思绪，继续往下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