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处。
王家主撂下画笔,满意的晾着画纸。“如何?”
王贞恭敬回道:“画的好!阿父的画技更胜从前。”
“是么?呵呵!仔细说一下,好在何处?”
“好在...”王贞端详画,踌躇着措辞,额头都有点冒汗了,说道:“好在夕阳圆又圆,晚霞五彩斑斓,四行蚂蚁上青天。”
“什么四行蚂蚁上青天?”王家主指着画纸最下方,贯穿画纸左右、看上去疙疙瘩瘩的四条黑线,愤然解释道:“这是咱们四大世族的车队!眼神儿不好就闪一边去,真是!”
王贞刚舒口气,二郎、三郎就跑来了。
“阿父、阿父!”王辞站到桌子对面,先赞叹阿父的画:“哇!阿父画的蛋黄真好!”
蛋黄?王家主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章个儿矮,踮着脚,指着画上那所谓的四趟车队,夸道:“逼真的很哩!阿父还画了一滩打碎的蛋黄,都引了四溜蚂蚁来抢呢!”
二人的兄长王贞没办法了,只得背身、憋笑憋的双肩抽搐。
王家主怒道:“不会欣赏就都闭嘴!都闪一边去!真是!”
王辞一本正经的告诉王贞:“阿兄、阿兄!我们回来路上,看到郗女郎了,她找你呢。”
王贞脸一红,王家主朝他一扬颌:“快去吧。也不必急着回来。”
王贞脸更红了,离去的脚步,步步加快。
王辞骗走了兄长,鬼机灵的冲王章一挤眼,问道:“阿弟,如今太阳将落,是啥时辰?”
“别急,待我看看。”王章从衣领中小心翼翼揪出怀表,“嗯...嗯...二兄,我忘了咋认了。”
一个黑影罩在王章头顶。
王家主如高端的猎人,温言轻语诱惑着小儿:“这是何物啊?拿下来,给阿父瞅瞅?”
“嘻!”王章取下怀表,放阿父手里,认真的嘱咐:“这叫晷漏仪,最怕摔,阿父可得轻拿轻放哦。”
“晷漏仪?记录时辰之物?”
王辞上前,将阿弟挤到后头,道:“我教阿父如何看时辰!”他将盘丝岭王家主教他的,一一讲述,例如秒针转一圆圈为一分钟,24小时为十二时辰等等。
王家主震惊不已,再看表后壳密集走动的精细齿轮,齿齿相合、周而复始!他的手心,被这些齿轮轻微震动,渐渐的,重重叠叠的齿轮好像给王家主敞开了未知的格物世界!
这绝对是一种崭新的格物世界!
“这晷漏仪哪来的?”
王辞功成身退,让阿弟居前。
王章嘻嘻一笑,告诉阿父:“是盘丝岭王氏家主给的!她说她是墨家嫡传弟子!这晷漏仪是墨家机关术的精粹之作,珍贵无比,即使在墨家也没几块呢!”
“如此珍贵,为何白给你?”
“没白给。起先是王家主的徒孙祖小郎,送了我一副数字牌。往而不来,非礼也,我就把福豆玉佩送给祖小郎。然后,王家主觉得玉佩太珍贵,她认为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就送我们晷漏仪。”
“嗯,所以还是白给。”
王章眨巴一下眼,无言以对。
王家主看着三郎像小鹿般单纯的眸子,问他道:“阿章,还记得孔融让梨的故事么?”
王章也看着自己阿父笑成狐狸眼的眸子,再看看被阿父紧攥的怀表,他终于意识到什么,诚实的直摇头:“孩儿今天不想记得。”
“不记得没关系,阿父再给你讲一遍。”
“嗯...嗯...阿父您等一下!”他说着跑回车,抱着一盒石蜜跑回来,递向王家主。“阿父,昔日孔融让梨,今日阿章让蜜!这石蜜可甜了,我、我不想让晷漏仪!”
“阿父明白,阿父知道你不想让出这晷漏仪。这样吧,我不白要,这幅夕阳美景图送你。好了,不用说了,阿父明白你的孝心。阿父要去格物了,你们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