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梨只觉得嗓子干的几乎要冒烟直到甘甜的水流入喉中才稍稍抒解。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顾景曜抿唇,小心的开口,眸中的关切分毫不减。
秋叶梨摇摇头,唇色苍白,总归稍稍恢复了些精神,有些疲惫的躺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身体里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啃食着她的肝脏,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景曜,我好像找到年儿了。”秋叶梨睁开眼睛,捋顺了口气,拉紧他的手,强撑着精神说道。
“年儿?”
顾景曜蹙眉重复一遍,很快便想通她为何去天牢见顾景城,也知道她为何血气上涌昏了过去。
“嗯。”秋叶梨忍着痛苦轻轻嗯了声,复又狠狠皱眉闭了闭眼睛,“在司府...竹儿说她曾见过司府的小公子,也唤作年儿,年岁同年儿相近,且万俟司尘与顾景城过从密切,说不定便是他将年儿带走了,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秋叶梨说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想要不管不顾亲自去司府要人,她的儿子,她夜夜自责,难受的睡不着,总想着当初若不是她将年儿丢在莫寒国是不是便不会被带走了。
但是她如今不只是一个母亲,更是一国之母,顾景曜爱护着的百姓,无比信任皇室的百姓,她没有办法不顾两国交好,在没有任何证据下强闯司府要人。
顾景曜的眸色阴沉下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充满了危险。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神色便恢复了平静,细心的将被子掖好,轻声安抚,“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将我们的年儿找回来的。”
看着他的眸子,秋叶梨点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青雀,好好照顾皇后。”顾景曜起身看向一旁的青雀,沉声道。
“陛下放心!”青雀立刻俯身,神色坚定,若不是她的失职,娘娘也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主子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她自然要将功赎罪。
顾景曜转身离开,步伐坚定且凝重,周身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青雀缩了缩脖子,她自小就跟着顾景曜的暗卫训练,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主子这样气势外露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她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女子,闭着眼睛,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轻轻叹了口气。
顾景曜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向天牢而去,他相信秋叶梨,但他需要确定年儿是否真的在司府,秋叶梨的身世之谜还未解开,又牵扯上了年儿,万俟司尘,他定是要会一会他的。
“奴才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守在一旁打瞌睡的狱卒猛地见到一身龙袍,脸色阴沉的男子吓的精神一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行礼。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天牢居然让皇上皇后相继前来。
顾景曜走了进去,空气中夹杂着丝丝血腥气和潮湿的霉味儿,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进忠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在狱卒的引领下,众人在最后一间牢房前停下,顾景曜盯着那团几乎和脏乱的干草堆融为一体的身影,面不改色。
“大胆顾景城,见到皇上还不跪地行礼!”
进忠有些尖细的声音在安静的诡异的牢房中炸开,顾景城身子微顿,缓缓转过身来,见到牢房外的修长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阴森和玩味。
“今天可真是热闹,我这弟弟和弟媳都来看我。”顾景城毫不在意,动作有些僵硬的撑着身子起来缓缓向男人走来,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犹如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大胆!”见他这般无礼,进忠大声呵斥一声,挡在顾景曜的身前,梗着脖子看向他。
顾景城闻声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大胆?你一个阉人也敢对朕说大胆?不过是顾景曜身边一条会叫的狗罢了,破烂货色不配和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