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身先闻其声,顾景曜蹙眉,神色不悦的向门口望去,寻找声源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者心志高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在下的药材可都悉数送进了清心居!”
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的开口。
声音越来越近,顾景曜的眉心稍稍舒展。
“那老夫怎知你是要带老夫入宫给这些贵人看病!若早知如此,你就是给我一马车决明子老夫也不来!”男人低声嘟囔了句,似是被半拖半拽着入了寝殿。
一时间三人对视,相顾无言。
“陛下,南诏使臣到!”进忠上前几步,恭敬地开口说道。
顾景曜没有应声,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万俟司尘的目光却一直盯在床上,隔着帷帐看不真切,却也能闻到殿内刺鼻的中药味道。
“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进忠不悦,这南诏使臣带来的人果然和他一样没规没矩!
“老夫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心道人十分有颜色的跪地行礼,半分没有犹豫。
进忠一时间有些茫然,怀疑传说中对这清心道人一身风骨么评论到底是真是假。
清心道人却一脸坦然,开玩笑,这可是皇上!骊朝的天子!手握生杀大权,随时可以要了他这一条老命,就算他再瞧不上那些仗势欺人,官势压人的贵人也不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他被万俟司尘威逼利诱的送入宫来才知道是皇后娘娘生了急病,只是不知她上了这条贼船可都能够下来!
而万俟司尘仍旧一副敷衍的样子,眼睛恨不得长在床榻之上,顾景曜注意到他的目光,神色冷然的挡住他的目光。
“皇使,你这是?”顾景曜看了过去,摆手示意两人起身。
“这位是清心道人,医术精湛,梨...皇后娘娘也曾见过此人,由他为娘娘诊治陛下尽可放心!”
万俟司尘说的坚定坦然,虽不知他到底是何想法,对秋叶梨有何目的,但顾景曜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不会害她,甚至还在帮她。
“朕如何信你?”顾景曜依旧保持警惕,皇后的凤体有恙势必会引起动荡,他当下并不想分出精力应付其他的事情。
万俟司尘闻言微微挑眉,威胁的看了眼清心道人,后者闭了闭眼睛,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上前,俯身行礼,“陛下,老夫钻研医术半辈子也算是学有所成,路上听闻娘娘所中之毒,眼下恐已有了嗜睡之症,不知娘娘是否已经昏睡几个时辰未醒了?”
顾景曜定定的看着他,后者一脸坦然的接受他的打量,继续道,“老夫离群索居数年,一心只求医圣之道,机缘巧合之下与娘娘有过两面之缘,知道娘娘亦是赤诚之人,陛下放心,老夫只管看诊,其余之事,一概不问。”
他说的信誓旦旦且秋叶梨确实已经几个时辰未曾醒来,他心中自是担忧,起身离开,定声道,“那就有劳清心道人了。”
后者回礼,走到塌前站定,蹲下身子诊脉,眉头紧锁一直未有抒解。
外殿,顾景曜与万俟司尘并肩而立,皆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内室的方向。
寝殿内,青雀候在一旁,看着清心道人复杂的神色心中也忍不住担心,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外殿,万俟司尘看着顾景曜眼下的乌青轻声叹了口气,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本君已让明朗赶回南诏寻这血竭草的解药。”
顾景曜望了过去,眸中带着些许不解,不是说着血竭草没有解药么?
似是明白他的意思,万俟司尘定定开口,“这血竭草生于南诏,人人皆知这草药有毒碰不得,或许能够有解除毒性的法子也说不定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在顾景曜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多谢皇使,朕欠你的,你想要什么都行。”
倘若骊朝没有办法医治秋叶梨,他有心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