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娘与杜十娘名字虽一字之差,命运却迥乎不同,她乃是妾室所出的庶女,汲汲营营,战战兢兢的在主母院中讨生活,府中庶女很多,她并不入杜老爷的眼。
那日府中突遭变故,朝廷之人来府中抄家,主母被逼死,众兄弟姐妹被抓的被抓,逃走的逃走,她躲在暗处,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府中来了一伙黑衣人暗中营救杜府的子嗣,她怕自己身份卑微不被重视谎称杜英娘,乃是杜府的嫡女,继而便到了这里,以杜英娘的身份活下来。
思及此,杜英娘梗着脖子大声道,“洛玄儿,你休得抵赖,这孩子身上的伤若不是你打的又是怎么回事!可怜阿音年纪小,竟遭如此毒手!”
杜英娘说着掀起小姑娘的胳膊,红肿的挠痕触目惊心,小女孩站在一旁瑟瑟缩缩,显然是吓坏了。
惹来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的指指点点,有些犹豫该不该将孩子送来学堂。
“这女子心思真是恶毒,还授业解惑,唆使我的孩子定然不放心交到这样人的手中!”围观之中有人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开口。
“是呀!”
“现在事情还未弄清楚,不好如此武断吧!”人群中稀稀疏疏的反驳之声终究在一片讨伐声中被人覆盖。
“洛玄儿,你不过是仗着顾夫人作威作福,肆意凌虐孩子,其心可诛!”杜英娘见状,立刻提高声音,继续开口道。
“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姐姐!”洛隼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咬牙护在洛玄儿的身前,恶狠狠的盯着杜英娘。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野种?”杜英娘环着手臂,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不及自己腰高的小孩子冷哼。
“你找死!”洛玄儿大怒,她说自己尚且可以忍着,说隼儿绝对不行!
她正欲动手,却听到一阵轻飘飘的熟悉女声,“住手。”
“夫人...”洛玄儿闻声看了过去,瞬间像是泄了力一般乖巧的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回事?”秋叶梨在顾景曜的搀扶下穿过人群缓步上前。
众人见是顾景曜和秋叶梨纷纷开口行礼,站在一旁不再闹事。
“原是将军和夫人,洛玄儿虽为学堂夫子,却并未重师道,随意凌虐孩子,夫人认为该如何惩处?”杜英娘草草行礼,语气不满的开口道。
秋叶梨看了过去,洛玄儿摇了摇头,“夫人,玄儿并未做过这样的事,不知那孩子身上的伤如何得来。”
秋叶梨微微点头,她知道洛玄儿多在乎洛隼,她心思善良澄澈,定不回做这样的事。
“你自然不会承认,可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杜英娘不依不饶,将孩子推到前面,言辞激烈。
“阿音!”一直默不作声的花娘突然上前将孩子揽在怀里,心疼的看着她胳膊上的红痕,眼底划过一抹晦涩不明的黯然。
“各执一词争论不休难以明断,本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你既说是洛姑娘在书堂打了孩子,定然会有人看到,且问问便明了。”
韩修谨信步上前,冷着脸看向杜英娘。
“你们可有见到洛姑娘欺负阿音?!”韩修谨低下身子,声音温柔的对着排排站着的小朋友们说道。
小团子们皆是摇摇头,洛夫人虽然严厉,却从未对他们打骂苛责。
杜英娘神色微变,继续嘴硬道,“这...说不定是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打骂!否则这红痕怎么解释,总不会是孩子自己掐的吧?”
韩修谨冷笑,定声道,“自然不会,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们不如直接问问阿音。”
杜英娘微微慌神,随即故作镇定,看着韩修谨低头看着阿音,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生母花娘的身后,不管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杜英娘松了口气,知道她们定然无法得到答案,弄臭了洛玄儿的名声,看她还如何在莫洲立足,这便是跟自己作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