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南海,身穿单衣都不能缓解燥热,不少百姓已经是光膀干活。
广州城各衙署都没配套种植树木,官员们只能躲在房间内消暑办公,反而州牧府种植的苗木显得未雨绸缪。
蒋琬已经通知各衙署在冬天选种,等到明年春天全面开始种树,否则交州的盛夏实在难捱。
蓝田后花园的桃树翠绿成林,比稻田里的秧苗还高几寸,但因为天气炎热需要经常浇水。
此时吕玲绮已经显怀,每天中午都会在房中午睡,蓝田没什么事干就到桃林浇水、修枝,人为控制桃树枝丫生长走向,不断改良水果的口感、产量,这是他农学专业内的选修科目。
蓝田拿着铜剪刀,全神贯注地穿梭在苗木间。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蓝田抬头一看发现是高原手持书信。
“何人来信?”蓝田好奇地问。
“是关将军的书信。”高原回答。
蓝田放下剪刀走出桃林,心说该不会荆州有什么大事吧?关将军很少主动给他写信,毕竟武将间交‘笔友’的很少。
关羽信上只有寥寥十几字,原来是张机近日病逝在江陵,江陵医学堂不知何去何从,所以请蓝田往江陵一叙。
蓝田看信后心生黯然,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没有人能够逃避死亡。
他想了想觉得带蒋琬同行,于是让高原去通知对方,约定明早启程前往江陵赴约,自己则继续给桃树苗修枝、浇水。
清理完桃林蓝田步入后院,发现蓝霁独自在院子里玩耍棍棒,是去年吕玲绮随意教的一套棍法。
蓝田见他玩得有模有样,但是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独自在舞棍?辕儿去哪里了?”
“大兄他嫌中午天热,好像回屋读论语去了。”蓝霁摇头说道。
“你怎么不回屋读书?蒙学堂学的东西,你们两人都得掌握,光会背千字文可不行。”蓝田慈祥地说道。
蓝霁瘪嘴回答:“我练累了再回屋去,否则很难静下来...”
“夏季太阳毒辣,长时间如此易发热症,霁儿你还是要节制。”蓝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顶着烈日赤脚在田野间玩耍,钓青蛙、抓昆虫、打弹弓、小河里钓鱼游泳,似乎从来也没有中暑。
看着面前不以为然的蓝霁,他心说自己是不是关切太过?
“我...”蓝霁吞吞吐吐。
蓝田摇头打断道:“算了,你要练就练吧。”
“还是父亲开明。”蓝霁大喜。
吕玲绮此时已经午睡醒来,两个侍女给她打扇送凉风,女子夏天怀孕是很难受的,因为热所以很容易感觉到累。
“夫君神色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蓝田回到房间,吕玲绮好奇询问。
蓝田叹息:“仲景先生仙逝了,真是人生无常...”
“当年我们初到荆南,大家又是水土不服、又是蘑菇中毒的,幸好有仲景先生妙手解厄,夫君当亲往江陵吊唁才是。”吕玲绮提醒。
蓝田点点头,“我准备明天与蒋公琰去江陵,离开期间小君要是感觉不适,就让高原去请元化先生。”
“夫君你就放心去吧,妾身又不是头一胎...”吕玲绮莞尔一笑。
此时院里的蓝霁用木棍敲击地面,连续发出噔噔蹬如木鱼般的声响。
吕玲绮摇头苦笑:“霁儿的精力太好了,我小时候都没这么能折腾...”
蓝田笑呵呵回应:“小君要是如霁儿般顽皮,只怕当初会把我的葡萄架拆了...”
“那还真说不准。”吕玲绮笑得咯咯的。
“反正我要去江陵吊唁,不如顺道把霁儿带去,让关将军调教半年试试?”蓝田试探性问道。
“霁儿他才九岁,会不会太早了些?不如等到十二三岁吧?”吕玲绮建议。
蓝田摇头说:“按照这两兄弟现在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