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点声!会被他们发现的!”
废墟当中正鬼鬼祟祟地蹲着两个漆黑的人影,银甲士兵们还未走远,似乎是发现了这片废墟上的异响,行军的步伐暂停,整齐划一地转身。
两个人影的心脏骤然缩紧,屏息,宁神,直直地竖起了耳朵。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人影当中的老人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把一张褪了色的相片死死地按在了胸前。
照片上的两个人笑靥如花,幸福且羞涩地依偎在一起,那时候照片上的两个人还很年轻,男人的名字叫作约克逊,女人的名字叫作波莉。
“嗒、嗒、嗒……”
他们似乎听到了那群银甲士兵正从自己的行装中翻找着什么东西,或许是那种奇怪的药片,最多两枚药片,就可以彻底夺走他们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
波莉已经在刚才的城防火拼中,被倒塌下来的楼房活生生地砸死,而约克逊很快便要和自己的妻子一样,和那九千多枚刻度的主人一样,彻底变成一具无名的尸体。
如果没有光,那就让自己变成光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此时在他脑海当中闪过的,全部都是自己曾年轻时的模样。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那小子一样,也变成光啊!
飞行器巨大的引擎声在空中驶过,那群银甲士兵下意识地俯下身子,同时按住了身上的配枪。
“约克逊叔叔!”
法奥尔斯和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飞行器中一跃而下,这个少年恍若没看见那批银甲士兵一般,径自冲向了废墟中的老人,“波莉婶婶呢?”
老人颤抖着双手扶住了少年的机械臂铠,老泪纵横,相视无言。
“波莉婶婶呢!”
法奥尔斯急道,“村子里的其他人呢?尤格尼塔呢?”
老人只是哭,摇头,颤抖。
到了这一刻法奥尔斯似乎才刚刚意识到,在他记忆深处的那个精装果决,威风凛凛的男人已经老了,老到没有勇气面对离别,更加没有勇气念出死亡的名字。
“谁干的……”
数十枚泄压阀一鼓作气地全部弹开,法奥尔斯红着一双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他们吗?”
老人却一把抓住了法奥尔斯的衣摆,仍是摇头。
一个清矍的老人怎么可能拦住法奥尔斯这样正直壮年的大小伙子呢?
他一把便睁开了老人的手,语气阴冷地转过头:“叔叔,这群狗杂种交给我……”
“法奥尔斯!”
约克逊撕心裂肺地叫道,“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那气势汹汹的脚步被一声吼得停下,老人似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才喊出了那一句话,随后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瘫倒下去。
法奥尔斯没有回头,低低地垂着脑袋,双肩有规律地耸动,他把两颗拳头握得死死的,到了这一刻扔不愿意松开。
约克逊知道法奥尔斯在哭,可是就像他刚才叫喊的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只剩法奥尔斯一个亲人了,他的年龄大了,再见不得杀戮,也见不得生离死别。即便这种选择卑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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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孤孤单单地来到人世,到头来却还要孤孤单单地离开。
“所以……这几个家伙还是交给我吧。”
黑压压的蝗虫叮得那群银甲士兵们自顾不暇,貌吞伦抱着双臂,在成千上万只蝗虫的簇拥之下,恍若天使一般地飞上了半空,“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法奥尔斯对着貌吞伦张了张嘴,随后终是愤愤地转回身子,将老人和他身旁的另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轻轻地掺了起来。
“你们夷平手公司了没有?”
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