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切断了与高乐的数据连接。
裙子小姐抖抖地躲在帽子的身后,只露出了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程东。那眼神里一半是畏惧,一半是怨毒。
“我的时间有限,所以……我们还是直切主题比较好。”
程东在附近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碎砖,插着口袋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裁缝是谁?她是不是整栋小区的幕后领导。”
“裁缝只是个代号而已,换言之,十二大铭都是裁缝。”
帽子的语气仍然像是往常一样不温不火,她默默地蹲下身子,爱怜地抚摸着裙子小姐的头,沉声道,“充斥在小区里的歌声或许会误导很多人,可是缝补事物并不是裁缝的全部职责……我的意思是说,人们在缝补衣物之前,首先要做的事情其实是裁剪布料。”
程东略略皱眉,“所以……【我把自己裁剪成了十三份】是这个意思?照你的说法,十二大铭都只是一个人的意识片段而已?”
“没错。”
帽子缓缓地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盯着程东胸前挂着的刻度卡片,“我们都是她的一部分,我们又都是一个时刻里最完整的她。在我的意识里,充满了她对整个世界的悲悯,也充斥着她的痛苦与挣扎。你或许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小区要不断地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小区又为什么偏偏对于所有的孩子这么感兴趣。其实答案很简单。”
她瞬间抬起了眼帘,那眼神中却蕴含着深深的忧虑,“为了活下来,为了找寻最合适的容器活下来。”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你的那位朋友一样,他们在彻底成为【家人】之前,都被剥离了全部记忆数据。我们没办法长期拥有她的意识,这个问题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她的意识似乎带着强烈的侵蚀能力,每具承载了意识片段的身体,都会迅速开始腐烂。这种腐烂是从他们的灵魂深处开始的,裁缝的意识会率先将人变成只懂得毁灭与吞噬的行尸走肉,再把这些人彻底摧毁。我们尝试着将几个世纪前的生物细菌培养成足矣填补进这些躯体的【棉花】,可即便这样,也只是创造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疯子和偏执狂罢了。”
程东的面色一苦,涩声道:“你……见过我的那位朋友?”
“霉菌的意识是完全共享的,我当然知道那枚刻度的主人是谁。”
帽子的声音冷静得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你的确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只是你恐怕忘记了一件事。”
“说下去。”
“你太相信刻度和手公司的能力了。好比13层楼里的住户一样,有些记忆镌刻到骨髓里,是没办法做到彻底剥离的。她可能会彻底忘记你,但是她不会完全忘记你们相处过的片段。这些片段会一直折磨着她,也会折磨着你。明明记得却再也无法想起某件事的感觉,一定比杀了一个人还要残忍。”
帽子的话,让程东莫名觉得无比的烦躁,他的心仿佛被刺入了一把刀,尖刀不停地搅动着伤口,让他疼痛难忍又撕心裂肺。
摧毁黑瞳。
这四个字像是梦呓一般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尝试着转移话题:“所以……那几个鬼娃娃,就是这样的失败品?”
庆幸的是,帽子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刚刚在21号楼里,我便有意地向你揭露这个问题。鬼娃娃,是那些实验失败的灵魂最终的归宿。好比201号的孙子、疯老太的儿子,和还没来得及被你发现的,死在高个男人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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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位前妻,他们最终都会变成那些恐怖的傀儡,成为在整栋小区里逡巡游历的保安。后来我们发现,相较于成年人难以被清洗干净的意识,孩子的意识网格要明显纯粹得多。越是年幼的孩子,往往越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匹配意识的容器,长此以往下去……孩子,便成了整座小区的硬通货。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