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放在桌面上,总是会引起一点波澜,“可你知道,仅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也没用的。这世上根本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不管是谁都会受到他人的影响,我即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在家中,只做我自己的事情,也要备受指责。但凡与旁人有些不同,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就会受到过多的关注,从而来同我说各种各样的礼数。”
大小姐低着头,“我当然可以自欺欺人,说那都是旁人的事,与我无关,但若真的与我无关,我又怎么会因此而伤心、气愤,甚至是为此而彻夜难眠呢?”
焦璘葺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看着她。到了夜里所有的一切都很安静,没有灯火的话,前方一片漆黑让人害怕,孤单的人坐在亭子里,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大小姐也不期待有谁能给她回应,就像只要说出一个问题,所有人都能给出她答案,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够清晰地活下去,困扰在她脑海中的事情,无论有多少宽慰的词汇,都无法被顺利解决。
不断地看着、被看着,相互凝视着。
“我当然知道,稍微走错一步,那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此无法挽回。从小我就是个大家闺秀,大夫人同我说,大家闺秀、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拿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即使是喝水、坐在这里,说话、笑容,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也需要注意自己的礼节,要分辨自己的身份,要清楚自己的样子,要做到符合大家闺秀的形象,才能够不给大夫人府上丢脸。”
大小姐问道:“我已经这样活了二十年了,到头来他们却说我太过势利。若是什么都能够顺着心意而来,我又何必要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焦璘葺听着听着,忽然听明白了。
“所以你们才用这样那样的东西把自己区分开来?”
木头脸看着她,说道:“……穿戴的东西分成等级,自然也能将那些,差不多的人给区分出来。一眼便能瞧明白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