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茶倒下,大夫人坐在另一侧,同她们解释道,“还请客人不要见怪,我家那丫头就是有些叫人难劝,无论同她说什么,她都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
“大小姐尚且年轻,有所固执也是正常。”朵丫鬟看着年纪也不大,但多少是比府中那两位要年长些,加之从小就在外干活,对大小姐时常犀利的言语,也算是容忍,“只是近年来,似乎是越来越着急了。大小姐无论是什么都想做得特别好,不想叫别人低看我们一眼,才会如此的。”
“年轻气盛,想要争一口气,便看不到旁的了。”大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她几次同大小姐说过,只是大小姐这个人,表面上什么都不会反驳,同她说她便听过,但却完全不放在心里,无法真的说服她的,她也不会拿来在意,“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自己的事情,确实有些人无论到了多少年纪,也总是只会跟着旁人走,其他人说什么,她后知后觉地跟上去说什么,这样的人评价标准只会是最能看到眼前的那一样,但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她那般偏执,只会叫自己过得不顺心。”
“其实我见她总是说别人。”焦璘葺疑惑道,“但她似乎也挺在意的,前几日……”
焦璘葺脑海中过了一下那一幕,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她并非是想指责大小姐自己也“嫌贫爱富”,只是觉得这个人设有点过于“冲”,明晃晃地拿着什么东西就冲到了她眼前,但她暂时还说不上是什么。
看了眼旁边的储蓇夏,这人已经歪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只能继续听人讲,朵丫鬟跟大夫人许久,气质上也是偏慢的一个人,本身性格就温和,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大挑剔的感觉,但并非是朵丫鬟对什么都不厌恶。
只是她的厌恶总是让人难以察觉,“有些人总喜欢在孩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大小姐也是从小被人指着长大,年纪大了些,总觉得自己该在这个家里做点什么好的,又寻不到办法,才会像现在这样。”
大夫人道:“别人能同她说什么,还不是她自己听全了。”
“若不是那些人时常挑剔她……”
大夫人稍稍侧过身,语气已有些不满,“难不成这世上只有一种声音,就专程说给她一个人听?旁的、五花八门的说法可曾少过了?她自己分辨不清,只选择听声势浩大的那一种,这你能怪谁。”
“可是夫人,铺天盖地来的消息,大小姐总归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大夫人沉默了片刻。
又听到朵丫鬟说道:“从小大小姐就事事好强,像极了你,要她承认自己在旁人的身后,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大夫人问道:“你如今这样说,可是她又想要做什么事了?”
“……”
“朵丫鬟。”大夫人单手压在桌面上,不悦道:“你也算是看着她长大,难道不知道,就算是无心之举,也会对他人留下不好的影响吗?尤其是她那个性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眼底里瞧到的东西,只是她自己想看的,若是她还一直这样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她这夜不能寐的日子只会越发严重。”
大夫人的手压着椅子的扶手,一点一点地用上力气,“你让我怎么劝她?日日看着她那般苦痛,你让我这心里怎么好受?”
“大夫人……”
“她又要做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朵丫鬟有些犹豫,又听到大夫人说了句“快说”,顶不住这压力开口道:“大小姐她……看上琏世子了。”
焦璘葺已经续上了第二杯茶,正低头喝着,听到这话被水呛了一下,连忙咳嗽了两声。
眼前迅速出现的手帕,让她顿了片刻,从丫鬟手中接过,焦璘葺拿来擦了擦嘴角。
那说话中的两人停下来,视线投过来的瞬间,焦璘葺讲道:“那怎么了?”
不明白为什么朵丫鬟的语气有种艰难的感觉,焦璘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