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永眼角挂上了一抹苦意,被人暗算几乎要了他的姓名,让他就连走出荒野山林都成了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好在走出山谷之后没有多远,张仲永便看到了一汪小溪,正好溪边有一截枯木,他便干脆推着枯木顺着小溪往下游流淌。
如果留在原地,以张仲永现在几乎垂死的伤势,随便一只猛兽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反倒是顺着溪流而下,或许还能被沿途的村落人家给救起。
努力将痛楚压制,凝神内视了一番后,张仲永眼神中的苦意也是更深了。
失去了真元压制后,身上所中的毒药,将自己的內腑、经脉搞得一塌糊涂,但也幸亏当时冯章他们害怕张仲永察觉异常,下毒之时选择的是无色无味、如附骨之蛆侵蚀伤害內腑经脉且难于被祛除的销蚀散,而不是直接取人性命的毒药,这才让张仲永凭借剑修强韧的体魄,扛过了毒药的腐蚀。
原本连绵在经脉间流动运转的真元,现在也是细若游丝,虽然没有主人的驱使,却仍是自发地修补着身体的缺失,并将断裂的经脉勾勒联结。
这也是张仲永仍能在伤势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还能保下一口气息的主因在。
“嘶!!”
只是轻轻动了动后背,一股锥心的痛楚便涌上心头,整个后背就跟长在了床铺上一样,但凡张仲永有所动作,就跟在生撕自己的肌肤一样痛苦。
艰难抬手,身上被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透出一股油膏的气息,透过包裹的麻布,张仲永还能感觉到一阵阵如同蚂蚁撕咬的痛感,那时烧焦后的肌肤在真元的帮助,重新生长带来后遗症。
“你醒了?”
还不等张仲永继续仔细体味自己身上的伤情,几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进了堂屋,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缓缓穿了过来。
“这、这是哪里?”
张仲永眯着眼,在昏暗的油灯照耀下,目光扫向那有着书卷气、留着漂亮胡须的中年男子。
“这里是檀州府管辖下的吴家村,你知道你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否需要我们为你报官?”
“不用了,我这是遭了贼人暗算,如今他怕是不知道逃去了何方,报官也无济于事了。”
张仲永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出来,好不容易才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完整地告诉朱清。
朱清闻言,倒也一点不惊讶,这也是当初他们村人发现遭难的张仲永焦躯时,并未报官的原因。
如今朱清他们所在的这块大洲,并无一个强大的王朝存在,各个地域按照先古时期便划分出来的州府设立有凡俗官衙。
只是这些官衙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维持民间百姓生活的稳定,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动荡,真正想要通过官府来处理许多的事情,基本都很困难。
因为官衙本身,不过是被摆在明面上得管理机构而已,实际真正统管各个州府的,还是高高在上、隐世独居的各家仙家门派。
如果一家仙门最顶尖的战斗力,一人或一队便能屠戮一个王朝苦心多年打造的军队,那么对这个王朝来说,他们又凭什么来掌管这个天下,对这些仙门来说,他们有必要让这个王朝来给他们添堵吗??
除非这个王朝,能够以一国之力抗衡这个地域的所有仙门,否则这些仙门断然不会容许王朝的存在,来分润本地的资源与人才。
但很显然,这样的强大王朝很难出现,因为统御一洲之地的王朝需要多大的实力,需要多少强大的修真者俯首听命,只是想想都能明白,其中的艰难。
“那你是否有其他的亲人,需不需要找人给他们带话,接你回去呢?”
朱清继续问道,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助对方,而是对方来历不明,最好还是能送出去,免得给宁静的小村子惹来麻烦。
“我的老家在越州府的文山县,距离檀州府有三千多里路途,哪有人能帮我带信回去啊!就算有人顺道,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