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抛给碧璧一个“我懂”的眼神,清清嗓子:“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胭脂都拿出来!”
“最好的都拿出来?!”女孩震惊地瞪大眼睛,道了句“稍等”后,急忙向后院跑去。再出现时,身旁多了一个体态丰腴的妇女。
这个妇女显然是店铺的主人,在默不作声地打量过洛瑜二人的穿着后,眼睛笑得都要睁不开了。
半个时辰后,碧璧有些头疼地抱着打包好的胭脂,欲哭无泪地看着洛瑜一遍又一遍地拨着算盘跟老板娘砍价。
终于,在洛瑜三寸不烂之舌的努力下,胭脂铺主人便宜了十个铜板。
洛瑜仿佛斗胜的小公鸡,满脸得意地抛了抛手中省下的十个铜板,然后在脸色难看的老板娘面前,将十个铜板装进鼓囊囊的钱袋里......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两人走出胭脂铺时,街道上的人更是寥若晨星,深秋的凉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无端生出了几分悲凉感。
碧璧颠了颠怀里的战利品,亦步亦趋地跟在洛瑜后面,咬了咬唇,终是没忍住:“阿瑜,我们很穷吗?”
洛瑜转身面向碧璧,退着走路:“穷?唉,你还是没有理解师父的一片苦心呀。”
碧璧歪着头,皱眉思索片刻,虚心地开口:“请师父赐教。”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你现在思一下,师父的铜板是不是也来处不易?”
“是......吧?”碧璧不确定地应道。阿瑜说过,只有付出才会有收获,那么,阿瑜的铜板也一定是经过辛勤的努力才得到的吧。
“既然来处不易,是不是要节约使用?”洛瑜循循善诱,“为师这是在教你将理论与生活实际相结合呀。”
听着洛瑜的良苦用心,碧璧努力压下心中产生的怪异感:“原来是这样,是我浅薄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碧璧不知道从书房的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本《赚钱,我是认真的》,每天除了浇花,就是拿个小算盘对着那本泛黄的书籍算账,然后在吃过晚饭后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自己小荷包里的碎银子。
化形的第八天,碧璧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两分灵力的回归。她开心地穿好衣服,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向洛瑜的卧房,准备跟对方分享这个好消息。
洛瑜的房门紧闭着,门中央粘贴着一张龙飞凤舞的字条:有事外出,三日后归。
碧璧见怪不怪地撕下字条,然后小心地折叠好收集起来。下次练字就用这张字条啦!
云雾缭绕的天宫里,月老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然后小心地从一个精致的红匣子里取出一根白线,递给对面的白衣男子:“喏,这就是你那还未开情窍的好徒儿的。”
洛瑜抬手接过,语气中满是嘲讽:“真不愧是天帝呢,连‘魂生红线现,魂灭红线散’这种小事儿都挂在心上-------通过红线找獙獙,也亏他想得出来。”
月老紧张地“嘘”了一声:“在天宫说天帝的坏话,你胆子也忒肥了。”
洛瑜不甚在意地将红线还回去,然后饶有趣味地捻着姻缘树上写有“天帝”二字的红线:“线的颜色红黑相间,活该他娶不到天后!”
月老尴尬地指指一旁洛瑜的红线:“不是我说,整棵树上就你俩的线颜色最相近了,你看把你俩系一起咋样?”
在姻缘树上,颜色一致的线会在姻缘的牵引下合为一股红线,颜色稍有偏差,两线都会保持平行,上演一场有缘无份的爱情悲剧。
洛瑜仿佛刚注意到自己的红线,在一树或深或浅的红色中,那唯二的黑红色看去尤为扎眼。在缠缠绕绕的红线中,自己的那根红线孤零零地垂下,随风摆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根红线应该会一直这样形单影只,直至消逝。
他撇撇嘴,罕见地没有用肢体语言回呛月老。
月老悻悻地收起护住头的蒲扇,眼中闪烁着浓郁的八卦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