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茶,赐座。”
韩玉郎这才俯身谢过入了座,那端坐在坐席上的背脊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膝上侧头看向司宁池道:“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谢过皇后娘娘的。”
韩玉郎再度起身,这一次却是无比郑重对着司宁池单膝跪下拜道:“臣谢皇后娘娘替臣在皇上面前进言,魏兴学之事臣已经知晓其中原委。”
“皇后娘娘如此恩情,臣无以为报。”韩玉郎抬眸看向司宁池,眸中满是坚定之色道:“日后若皇后娘娘有所求,臣必携恩来报。”
“区区小事,怎叫将军如此郑重其事。”司宁池眉眼弯弯抬手示意韩玉郎起身来。
“本宫并没有做什么。”司宁池展颜看着韩玉郎笑道:“本宫做这些,也不过是本就对将军存有拉拢之意,将军不必如此郑重,大可将此当成一场交易罢了。”
“日后若本宫落了马,还请将军救本宫一命。”
“如此,便足够了。”
韩玉郎听着司宁池这话顿时愣住了,其实她在入宫前曾听军中师长言说,皇后有此举极有可能是看中了她手中的兵权,她心中也有思量,也许的确是如此。
可看中她手中兵权的又岂止皇后一人?
在这么多人之中,唯有皇后娘娘如此为她说话,甚至不惜杀了魏兴学,魏兴学手里的文章皇上拿给她看过,而那篇‘亵母论’她也看过。
再没有人有她这样直观的感受到,感受到那一份恶意,感受到皇后娘娘那藏于狠厉之下的那份温柔。
她清楚的知道,哪怕明知皇后娘娘为的是她手中的兵权,她也心甘情愿送上门,为她所用。
“皇后娘娘……”韩玉郎原以为她今日前来,会从皇后娘娘口中听到什么劝说拉拢的话语,或是让她与司家结交等等情况,唯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丝毫没有劝说她站队的意思不说,甚至直白的告诉她,她就是图她的兵权。
但想要的却并不是以此争权霸宠,她要的……
是救她一命。
韩玉郎心头轻颤,望着那端坐在高位的皇后娘娘有些许出神,素来听闻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心计争斗诸多等等的言语,但是她从未认真去想过那些争斗。
今日听着突然觉得有了一种难言的惊讶,原来便是身为皇后,也无法避免那些所谓心计争斗吗?
而这些无形的心计争斗,也能要了人的命。
“只要皇后娘娘有所求,臣定会设法营救。”韩玉郎并未多问缘由,她抬手拜道,算是做下了这份承诺。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至此二人谈话就此结束。
从始至终司宁池是未曾谈及司家半句,更别说什么朝中势力了。
韩玉郎出了宫回了将军府,迎面走来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分文雅之气俯身拜道:“将军回来了。”
“谭先生这回可算错了。”韩玉郎扬唇笑了起来,看着谭舟笑道。
“什么?”谭舟连忙追着韩玉郎的脚步,满脸诧异道:“将军今日未曾见到皇后?”
“见到了。”韩玉郎走入正厅,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却并非如先生所说。”
“何意?皇后娘娘未曾出言拉拢将军?”谭舟轻轻皱眉,像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这样好的机会,他不认为皇后娘娘会放过。
“算是拉拢了。”韩玉郎琢磨了两下轻轻扬眉说道:“不过皇后娘娘却并非为了司家,也并非为了权势,更没有半点要本将军这份兵权的意思。”
谭舟听着这话傻眼了,费解的看着韩玉郎道:“将军,在下不是很明白。”
韩玉郎展颜笑了起来,哈哈笑着看向谭舟道:“先生这副表情可真是少见,哈哈……”
谭舟有些无奈道:“事关重大,将军就别卖关子了。”
韩玉郎并无隐瞒之意,仔仔细细对着谭舟复述了皇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