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也无浪,车马自然再度行驶。
人心的多愁善感,乐曲的悠扬婉转,原本就很容易产生交集,所以即便此时此刻,这方圆十里之地都找不到一个乐坊,一个乐师,夏彩衣也像是突然觉醒了某种本能,在马车即将离开这片树林之中花草最为密集的区域时,突然施展了飞花摘叶的本领,将一片仍旧残留着露水的绿叶吸附,进而掌握在手中。
虽说对于可虚空踏步御空飞行的人而言,这飞花摘叶的本事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高超伎俩,但这一刻原本已经准备好代替郑盘的职责,专心驾驶马车的荆何惜,却还是忍不住偏头看了身旁的夏彩衣一眼。
感受到他这略显奇异的目光,夏彩衣微微愣住之后,顺手将那片绿叶攥地更紧,随后出声道:“我似乎并没有打扰你驾驶马车,你怎么还突然偏头看我?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只是坐在你的旁边,没有坐在车厢之内,就已经影响到了你。”
荆何惜反问道:“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夏彩衣笑道:“你的确不像是脆弱的人,但你像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飞花摘叶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与踏雪无痕异曲同工,但总归是要发出一些声响的。如果你因为这样的声响而责怪于我,虽然我的内心会有些情绪波动,但嘴上暂时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辩解。”
荆何惜道:“在这方面,你看的还算通透。但你还是这么做了,可见你此刻的举动,一定有其他的道理,不仅仅是觉得手上没有东西把玩就有些无聊这么简单吧。”
夏彩衣道:“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但也没有多么复杂。我只是觉得既然剩下还有一段路程,周围又有一些天然的乐器,那么不妨让我将它取下,仔细打磨一番之后,吹一段曲子给你听。这样消遣寂寞的同时,说不定还能在无形之中拉近我们的关系,使我们看上去更像是朋友,而不是因为某种利益关系暂时聚集在一起的陌生人。”
荆何惜目光闪动:“突然之间,你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我还有些不习惯。”
夏彩衣嘴角微微上扬:“那你习惯我什么时候的样子?”
荆何惜道:“大概是在你专心提问的时候。”
夏彩衣的笑容陡然一僵,诧异道:“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荆何惜道:“因为你在提出问题的时候,也方便我去反思和回忆。虽然思考的时候有些伤神,但总归是不需要我再另外分配一些时间来给自己进行自我反省。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我还应该感谢你才是。”
闻言,夏彩衣恢复了笑容,满是泥污的脸颊上仿佛也出现了瞬间的明媚:“总的来说,你的确是一个懂礼貌的人。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你并不能在任何时候都完美地解答我的问题。”
荆何惜道:“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身上有很多的缺陷,不能完美解答你的问题,倒像是合情合理的体现。”
夏彩衣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神,也很难做到完美无缺,像你还要在人世间游历闯荡一番的江湖刀客,身上有很多的缺陷,也有很多的优点,这样才更显得更加合情合理。既然我想拉进跟你之间的关系,那么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发觉你身上的优点,而不是因为你的这些缺点就疏远你。因为如此一来,体现愚蠢的不是你,而是我。就算我不需要有人时刻夸我冰雪聪明,但我也不想得到这样的评价,毕竟像我这样的年轻女子,真的喜欢听一些好话。”
荆何惜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更不应该找上我才对。因为对女人说好话,从来都不是我的专长。”
夏彩衣道:“好在这个时候的你也足够坦诚,没有那么多虚与委蛇,这也正是我愿意继续跟你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荆何惜的目光闪动速度忽而加快,接着陷入沉默。
夏彩衣讷讷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