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御风在讽刺,荆何惜在聆听。
二人的目光逐渐对视,在这刹那之间,竟真的如若两面镜子开始重叠。
然而正如卓御风之前对沈醉所说,天下从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云彩,即便是看上去高度相似的镜子,仔细观察之后,也能逐渐分辨出其中略有差异的纹理。
所以这两人之间也终究是产生了些许分歧。
虽然荆何惜的表情不像是在质疑,但某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道:“卓兄,你一直这么相信自己?”
卓御风点了点头,道:“你也应该这么相信自己。虽然你我姓名不同,身份不同,细节之处也有所差异。但你我的脾气秉性,大致是可以融合到一处的。就算你现在还认为称我为卓兄,是客套的话,但我称你为荆兄弟,却是发自内心。若非如此,几百年的差距,足够在你我之间划上一道岁月鸿沟了。”
闻言,荆何惜的目光与脸色都跟着发生变化,看其模样,似乎是准备说些比较激动人心的言辞。
但当他掌心法力聚而又散之后,他的声音又突然恢复到了低沉的状态:“听一个擅长下棋布局的人说这些,还真是让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了。”
卓御风来到他的身侧,收起折扇,改为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道:“人们常常会对心爱的玩具倾注感情。身为棋手,对某些特定的棋子投入同样的感情,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更何况,你对我而言,远不只是棋子这么简单,只是我让你做的事情跟我摆弄其他棋子的方式有些相像,所以才让你产生了些许误会。等你我认识的时间长了一些。我相信这个误会必定会被解开的。”
“那就把这些东西交给时间来印证吧。”
淡淡回应了这么一句之后,荆何惜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主动道:“既然你早已提出,要前去武观城观风雨楼与北齐残部之战,那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只是烦请卓兄你在离去之前,给我一张关于端阳城的地图,以便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飞仙楼,不必在其他地方兜兜转转的。”
“地图?”
卓御风沉思片刻,忽而笑道:“你的想法很好,但现实是可以更改的。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必需之物,因为我早已替你安排了对端阳城大街小巷,高屋建瓴都轻车熟路,了如指掌的车夫,有他在,你的身边等于多出一个活向导,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需要地图这种不会说话的死物么?”
“你指的是郑盘?”
荆何惜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关于此人的身影。
卓御风再度颔首,接着道:“荆兄弟,若是你对老郑不太满意,想换一个车夫带你去飞仙楼,也是可以的,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可以改变一下安排,确保能够让你满意。”
荆何惜连忙道:“我对郑盘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样有些奇怪。”
卓御风问道:“哪里奇怪?”
荆何惜道:“既然由始至终,你都没有把他请进飞仙楼的意思,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排他护送我去飞仙楼,岂不是把对他的轻视摆在了明面上?这一路上,怕是少不了尴尬的氛围。我也实在不知道,你究竟是想折磨他?还是想折磨我?”
卓御风将按在荆何惜肩上的手掌收了回去,轻描淡写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他便是继续笑道:“我并没有在折磨你,也并没有在折磨他,是你自己太过低估我与老郑之间的关系。”
荆何惜冷笑道:“卓兄,你连自己是夺舍他人之身这么关键的讯息,都没有告知给郑盘,瞒着他的小事只怕是更多了。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们两人看似关系和睦,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难道不觉得如你之前所说的假象一般虚妄吗?”
对此卓御风并不生气,反而很是欣赏地看着荆何惜,那表情神态,就差对后者竖起大拇指进行夸赞了。
“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