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来吧。”燕小月并没有因为荆何惜方才那番话而打消尝试的念头,仍是一副活泼好动的模样。
见此,荆何惜只得转过身去,留给燕小月一个漆黑的背影。
“你不介意,但我介意,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动身去秋水盟呢。”
话音落下,荆何惜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荆大哥……荆大哥?”
“我的天,什么情况?他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燕小月手中的馒头都差点因为这一瞬的震惊而掉在地上,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她的心绪也并未平息。
“怎么说这位荆大哥也是身如松柏,目若朗星,颇有侠义之姿,但为何这么不解风情呢?真是的……”
她这般带着小情绪的话语,早已施展身法遁去的荆何惜自然没有听见。
月夜不见故人归,客心悲欢照如镜。
即便荆何惜在对燕小月介绍那张兵器图纸的时候,语气显得轻描淡写,但他那时思绪究竟如何,在心境之中是一片澄澈。
他无法回避自己的内心,就只能选择快速回避眼前之人。
并无来由的相遇,别有用意的相离。
随着一道破空之声趋于消散,荆何惜的身影终是在距离燕小月数百丈外的某根树枝上落定。
这并不是一棵参天大树上长出来的枝节,但巧合的是,从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斜向望去,正好还能看见一抹即将被漆黑天幕遮挡住的月牙。
他于是选择在这里停下,再从站立的姿势改为盘坐。
确定周围并无旁人的气息之后,荆何惜取出了那张兵器图纸,凝视了许久,双眼之中哀伤之色与肃杀之意各自参半,以至于他的脸色看上去也十分复杂。
“我最后一次见到易洗尘的时候,只有九岁,学刀不过三年,真气堪堪入门,对于他的独门兵器,虽有些印象,但不能确定将所有细节都记住。凭借这些仅有的印象,就试图打造出一把完全与之相克的兵刃,是否真的有些异想天开了?”
荆何惜喃喃自语,言语之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产生类似的疑虑,可之前他只是在内心想想,并没有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整理,再用他的嘴巴说出来。
当他真的说出来这些话,拿着兵器图纸的右手都开始颤抖,如同六年前他的右臂经脉被外力强行震裂时那般剧烈!
虽说经过六年的调养,他的右臂受损情况有所改善,可也只能做到微微活动,既不能催动真元,也无法手提重物,如果不是这条右臂还长在他的身上,那么他就不仅是个残缺的刀客,还是个残缺的人。
那修复经脉之法,他尝试过很多,可都未达到预期的效果,最后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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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间上。
时间这种东西很奇妙,虽然无形无相,可某些时候比有形有相的药材还要管用。
但荆何惜终究是见识到了时间的局限性。
多年过去,他身上的伤痛有所减缓,然而内心的仇恨始终没有平息。
方才他口中提到的易洗尘不是别人,既是他师父当年最信任的至交好友,也是使他师徒二人阴阳相隔的罪魁祸首,更是他这些年在梦里都想杀死的心魔!
信任的反义是背叛,朋友的反义是敌人。
这种浅显的道理荆何惜在九岁那年就已经懂得,可明白道理的方式令他震撼,也令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抗拒和厌恶,正因如此,才给了心魔诞生的机会。
他尝试过很多摆脱心魔的方式,可最后都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只有找到并杀了易洗尘,才能除掉他的心魔!
问题的麻烦之处就在于此,一个连他师父都能算计的可怕对手,十余年前就踏入二品神元境的至强武者,同时又是与大离王朝合作,除掉了成千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