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正堂内,大理寺的太长丞王平安早已面色青白,显然是桌案上的奏报激住了他的心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近几日当值的官吏都在做什么?”
“大人,下官知罪,请大人责罚!”案牍库的守卫司吏章清莱跪地叩首请罪,王平安哆嗦着双手,抄起奏本下了台阶,狠狠将奏案砸在章清莱的脑袋上:“你这个混账东西,本官治你的罪有什么用?堂堂大理寺竟然被人窃盗,这事传出去,本官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说往哪里放?”
怒声唾骂,章清莱一句不应,因为他知道自己失职了,当然王平安也是被今早的季度清点结果给刺激住,仔细算算,案牍库被盗起码是数日前的事,真要说疏漏,他王平安也有责任。因此,怒声发泄片刻,王平安也是累了,索性转身坐在台阶上,道:“起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官!少一个字都不行!”
章清莱从地上起来后,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道:“大人,今日一早,下官进入案牍库的北库清查,查到风字阁的案牍有变动,仔细再清点,里面明显被人掉包了!”
“谁人这么大胆,竟然能够进入大理寺的案牍库!”王平安怒意下又浮出满满的不解,要知道大理寺是北秦专门审讯重臣王公的地方,比刑部还要特殊,能够存在这里面的案牍,那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被人给偷走,一旦在某些时候将不该大众知道的消息散出去,后果必定是朝野震荡!”
“大人,下官刚刚已经仔细考虑过,这事不管是谁做的,当务之急,我们可以暗中追查,但是绝对不能走漏丝毫的风声,否则朝廷中的那些人必定会趁乱而入!”章清莱的建议还是很中肯,王平安也清楚眼前的北秦局势,老皇帝不作为,三年不出乾安宫,太子赫连额勒虽然负领监国的位置,可在朝野中支持的人却不多,剩下的誉王就像只狼一样藏在暗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扑出了,最可恨的是原本非常小的西州地方郡县豪族斗乱,闹到现在已经有了半年,俨然成为西州一地的豪族联合叛乱,面对这样的情况,王平安真不敢将朝野中那些王公大臣的秘密给透漏丝毫,否则新皇继位时又如何安定天下?各大家族的利益谋和又该怎么解决,这些都是大理寺所需要筹划的。
于是王平安冲章清莱交代了第一件事:“清查这个月月初点卯以来,所有接触过风字阁案牍库的司吏,调查他们的所有关系,但凡有一些异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无需报备审讯!”
如此强硬的狠令让章清莱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处理的好了,自己兴许还能留一条命,反过来他是必死无疑,毕竟他已经知道了案牍库的丢窃事,王平安不可能不怀疑他。
但这些想法只能藏在心底,章清莱并不敢表露丝毫,片刻后,王平安将一干要令交代完,章清莱才带着满腹不安离开,只不过王平安并不信任自己的手下官吏,在章清莱前脚离开后,他立刻悄悄出宫,辗转燕京城数个时辰,最后消失在民坊区的一处宅院中,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倒是一辆从民坊区里出来的拖货马车看起来稍微有些不同,因为那个马夫的背影很像王平安。
与此同时,誉王府,王淳连着多日将六部各府的消息给汇总出关键后,报给誉王殿下:“殿下,照着眼前的局势估计,顶多再有两个月,燕京就必须出兵赶往西州平叛!那时太子殿下一定会来找您,请您下令兵部、户部配合相助!”
“配合?赫连额勒身为北秦的监国,又是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把我放在眼里?”誉王自顾笑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西州的豪族叛乱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怎么这两日不见有消息传来!”
“殿下,您忘了,太子殿下的妃子,静妃出身西伯侯府,西伯侯府在半个月前已经接到命令,率兵封堵了西州通往雍州的陈官仓,那里是交通要道,西州的消息自然传不回来了!”王淳笑呵呵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