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家家户户还在睡梦中,猛然间锣鼓大作,直接导致不少人惊醒过来。
“当家的,这…这怎么…回事啊…”
徐家宅院。
徐张氏恰好在拢屋里的炕火,突然间的大声传来,犬吠连连,徐张氏手一哆嗦,险些被炕火烧到,即便这样她也没有顾得上疼痛。
冲进里屋叫唤,床上的徐震仓已经醒来。
凭借多年的走商经验,徐震仓心感不妙,转眼功夫穿好衣裳,他小跑出院,爬上院墙往外张望,数息后,这位商贩汉子跑进马厩,等到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把斩草刀。
瞧此,徐张氏脸色大变:“当家的,你这…”
“还啰嗦个屁?这是贼人来了,听声音应该还在南北村口,你喊咱儿起来,我马上套车,咱们从东村口走!”
“哎…哎…我这就去!”
徐张氏心颤如麻,赶紧照办。
也就半杯茶的功夫,睡眼朦胧的徐玉瑱被徐张氏带出来。
院里,徐震仓已经套好车,打开大门,徐张氏和徐玉瑱刚坐稳,临街便传来乱遭声。
对此徐震仓大口喘着粗气,道:“孩他娘,不管一会儿发生啥事,你一定要带着咱娃跑出去!”
“当家的,你…我…”
徐张氏心怕,怀里的徐玉瑱更是目瞪溜圆,反应过来。
“爹…我…”
话不落地,徐震仓一甩鞭子,驮马嘶鸣,力发全身,下一秒雪车蹭的冲出大门。
只是黑瞎子这些贼人早有算计,望阳村南北同时破门,无法抵挡,这才半刻的功夫,已经有数百贼人冲入村中,肆意劫掠,有些爷们死命抵挡,可有的直接完全无力,当场被斩,留下的妻女惨嚎。
东街面。
此刻火起四处,人影窜动,徐震仓也顾不了其它,除了拼命带着妻儿逃走,他什么也做不了。
将至村口时,从北村口杀过来的张小辫已经散开弟兄,十几个抄着火把的贼种恰好顺着东菜地溜过来,正好堵在东村口。
望着那些丑陋的贼汉子,徐震仓的老脸挂满惊怕,可身后的妻儿就像一根柱子,撑着他往前冲去。
反观贼人,瞅见驾车冲来的徐震仓,这些个家伙立刻散开,抄手火把砸上。
徐震仓顶着势头不躲,徐张氏把吓到蒙呆的徐玉瑱搂在怀里,任凭火把灼烧也不躲丝毫。
眨眼之后,驮马撞倒两个贼人,剧烈的抖动使得雪车打滑,失去控制。
危机中,徐震仓扑身滚地,拉倒两个贼人,徐张氏死死抱住徐玉瑱,栽倒雪窝里。
不等徐震仓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的贼人已经冲上,抄刀砍下。
“噗”
滚在地上的徐张氏和徐玉瑱亲眼看到徐震仓后腰挨招,踉跄趴下,再也没起来。
“爹…”
痛心刺骨,徐玉瑱惨嚎,徐张氏更是挣扎着被两个贼人强行拖起。
一记火把照脸,蓬头垢面的贼人咧嘴嘿笑:“这个娘们儿看起来不错,留着,小崽子拿下!”
简单的一句话,徐张氏被拖走,任凭她拼死抵抗也无济于事。
至于徐玉瑱,弱龄小儿,身躯薄弱,滚身落地已经让他哀嚎,现在爹倒身前,娘别拖走,可想他的痛苦。
不过贼人无情,小儿如畜。
躁乱中追爬起身的徐玉瑱还没走两步,一杆长枪横打落下。
瞬间,徐玉瑱肺腑剧痛,腥涩口出。
几步外,残息苟且的徐震仓看得儿子倒地,硬是拼着一口气扑过来,压在儿子身上,旁边提枪的贼人见状,嘲笑发力:“老不死的…”
声出,枪落,血溅,身颤,声散。
‘儿啊…活下去…’
恍惚中,意识已经模糊的徐玉瑱嗅着老爹散发出来的血气,把这么一句凄凉话收进耳里。
‘爹……’
是夜,雁门郡黑瞎子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