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征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还得给您老磕个头,拜个早年以示感谢?”
“……”论呛人,陆进就没赢过他一次。
“多的我不说了,不过有句话得提醒你,上次我见到的那姑娘,叫林意的对不对。”
“你好好想清楚,谈恋爱可以,结婚……还早嘛,不着急,我也没想到她爸居然是南轩一把,自古商不与官斗,那姑娘身上又摊上那么多事,寻常企业做不到避之不及最起码也是敬而远之。”
“你好好想想吧。”说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陆进也知道说这些对这小子没什么用,但早说也能早点认清形势,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话音刚落,陆怀征毫无留恋地转身,临走还送了他句话,“你个哈士奇。”
聒噪又烦人,他懒得搭茬。
“……”
十分钟后,校门口又恢复了寂静,林意惨白着一张脸,慢慢地走了出来。
原来,那些影绰未知的东西一直存在。原来,真的会有一瞬间,连呼吸都是致命的。
她慢吞吞地坐在树底下,一动不动。
没过一会,手机响了,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接通。
“林鸵鸟,就一顿饭,得吃到地老天荒去么?”电话那头的人俨然是对她的做法极其不满意。
林意空洞洞地笑了笑,却感觉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低哑着声音扯了扯嘴角,
“那是我爸欸,你乱吃什么飞醋。”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想我了?”那边应该是课间,旁边还有徐一伟和宋强的吵嘴声。
“是啊,想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林意嗫嚅,听着有点委屈。
听筒里,陆怀征长久没说话,半晌,轻笑出声,“林意,你在撒娇吗?”
“看在你破天荒学会取悦我的份上,说个地方,爷去接你。”吊儿郎当的语气,很不正经。
“我爸要带我去买点日用品,估计会很晚,已经请过假了,今晚我直接回家,你不用等我了。”
“行吧,蹦跶完了早点回家,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备。”
“你好啰嗦哦。”
挂断电话之后,林意一个人静静地坐到天黑。
听到学校的最后一次的下课铃声响起后,她转了转眼珠。
良久,拨通了林国扬的电话,
“爸,我决定了,出国吧。”
“……好,我给你安排,打算什么时候走。”
父女俩都很默契的没提刚刚的争吵,仿佛没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地揭过。
“校庆过后吧,高考……我不想参加了。”
林国扬没说话,默许了。
作为父亲,欠女儿的太多,余生那么长,快乐健康最重要吧。
校庆是这届高三生涯最后的一次大型活动,许多人都提前带着告别的味道准备着。
星期五的下午,还是上次的大礼堂,距开场前两小时,台子底下打着昏黄色的灯光,试音人员加紧最后的一次机会,反复调试音响,混沌的声线缠绕在厅里的每个角落。
林意顺着班里的人群落座后,看到和上次分毫不差的座位,一帧一幕争先恐后在眼前来回翻滚,熟悉的可怕。
忽地一只手从眼前落下,覆在她的手上,慢慢叠加。
陆怀征揉了半天,好不容易捂热她的指尖,接着大手一裹,完完全全把她的手包住。
是让人心动的,微不可察的保护。
林意顺着温度寻他的眼睛,陆怀征面色淡淡得撇着台上。
好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动作,不值一提。
“陆怀征——”
“嗯?”陆怀征眼神重新放在她身上。
林意唇角带了点笑,“你这小动作越发熟练了,谁教你的。”
“怎么,不乐意?”陆怀征加重力道捏了捏她的腕骨,带着点惩罚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