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没想到的是,再次返回学校,会天翻地覆。
同学们看她的眼色夹杂着探究与敌意,走到哪都会听到细密的讨论声,“你看,就是她害了顾晨一条命”
“不喜欢人家还吊着,装什么清高门户,真恶心。”
“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没想到心这么黑。“
“别怕,这样的人,总是会遭报应的。”
踩高捧低是世上常有的事,可林意没想到,真正发生时,会这么恶毒。那时候还没有道德绑架这个说法,反正无聊发发牢骚没什么大不了的,所有人都觉得招惹上她就是一身晦气,之前有多么趋之若鹜,现在就有多么避之不及。
可林意每次想起顾晨在她的耳边,轻轻吹着气,“意意,我喜欢你”,胸口窒息便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揪紧了连呼吸都是痛的。
到底,因为她,那个像晨光般温暖的男孩子,再也见不到了。
林意学了六年的古典舞,她喜欢跳舞,那种感觉像一只舞动翩阡不被束缚的蝴蝶,舞蹈老师对林国扬说:“意意这个孩子,热情明媚,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
可顾晨死后,她再也没有跳过舞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吃完午饭回到教室,从桌子兜里掏英语课本时,摸到一只死老鼠。她吓得尖叫起来,可周围的人却置若罔闻,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环顾了一圈,那些她平日自认为熟悉的人,此刻却面目狰狞陌生得可怕,心像掉进了冰冷刺骨的万丈深渊。
可是,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她是怎么想的,就连林国华也说:“她们说什么你就当没听到,正是风口浪尖上,爸爸刚调回来,影响不好。死者为大,你和一个死人还要争个对错。”
听完这话,林意的面色一寸一寸变得惨白,仿佛认命了般跌坐在沙发上,再说不出一句话。
林国扬看着她的样子于心不忍,摸了摸她的头说,会过去的。
她看着陆怀征,眼神空洞且迷茫,
“我手里有条人命,会过去吗?”
天边的红色余韵未消,身后是万家灯火,微晃的光晕之下,少年肤色冷白,一阵风跑过来卷起了白衬衫,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眼神中的锐利却不减半分。
他明目张胆的看着她,一瞬间浑身的戾气尽显,却在片刻隐忍又克制地收回。
下一秒,陆怀征猛地把她扯在怀里,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脚步又快又重。
林意被他扯得发懵,脚底踉踉跄跄,
蒙头走了二十分钟,一路穿过饭馆闹市,走过寂寥的小路,就在林意的心越跳越慌,打不定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两人在一座墓园前面停了下来。
此刻的天夜幕微醺,墓园不大,却点亮起了若隐若现的光,竟显得圣洁纯净。
陆怀征站定,看着前面的一座墓碑,神色未明道,“我是不是抓疼你了。”
话音刚落,林意看着他宽硕流畅的背,眉尾倏忽一跳,“没有。”
该来的躲不掉,在对他和盘托出时,她就想过这样的一刻,但她不后悔。
“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有人心里不膈应,我理解的,你……”,林意手心不自觉紧握成拳,细细密密地吸了口气,“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谁要和你做朋友?”陆怀征转过身,一顺不顺的看着她,
看的她有些失神,不自觉地红了眼眶,猛地把拳头放在牙关,咬住虎口竭力稳住情绪。
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这是我妈,”陆怀征好像是在跟她解释,林意愣了愣。
他慢慢转身面对着眼前的墓碑,声音平静而沉稳,徐徐图之,
“妈,好久不来看您,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
“我呢,如你所愿,不怨不恨一路平安顺遂,但也是身无长物孑然一身,所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