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哲也意识到了，提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
他抿唇，肃着一张脸，迎着她的目光。
林静姝毫不畏惧，若是再没有一个女人的倔强，一份林家人的骨气，她也不配姓林了。
愤怒的想要甩开绷带，还是强忍住了。
“他的伤，我治不了，就像那次，你给我的燕窝一样，早已经不是我能承受的。”
这话，有多重，都哲知道。
比那一刀刀，一剑剑，伤害他的时候，都重。
可他，早已习惯了，还是有些受不住。
到底，他还是败了，败在林静姝的眼神中。
败在她的愤怒之中。
“对不起。”
他是有借那个贱女人的手，除掉她的意思。
在她倒地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后悔到全身发冷。
恨不得时光倒流，他亲手喂那个女人吃了那碗燕窝。
他能解释什么，是他做出来的事。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林静姝有些意外。
能让他低头，难呢。
难于上青天那种。
记得，书上有说，对于敌人，他会一刀毙命。
那是最大的仁慈。
对于侮辱他的人，他会千百倍的奉还。
对于比他强的人，他会拼了命的超越，哪怕是不如他，被别人踩在脚下，快死的那一刻，也绝不认输。
一个活在阴暗中的人，哪里会在乎生死。
印象中，也从未听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前世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她在梦里，早已见过。
若非今世遇到，有机会将他拖出阴暗的世界，她怎么可能听到这一句，“对不起”呢。
可是，他做了，就是做了。
“我知道，这几个字，对你来说，很重，对我来说，你觉得，够吗？”
忽然，半撑着的都哲，忽然坐起，他的眼睛，距离林静姝的眼，只有四指的距离。
鼻尖甚至快挨到了一起。
呼出的热气，瞬间传到对方的脸上，呼吸交缠，却不见暧昧。
“你要什么，只管拿去。”
林静姝连忙退开，微恼。
“你知我心慈手软，故意这样说。我若真想害你，早就在你不能动时，一刀解决了你，可恨我从未杀过生，若今天来的人是我二哥，就算我有心救你，也是拦不住的。”
都哲轻嗤，只是不让林静姝发现。
“早晚有一天，你想要我的命，不管是谁来取，只管拿走就是了，只要你开口，不需要你动手。”
林静姝真恨极了他。
“你闭嘴。”
现在，她只想赶紧给这个要命的阎罗包扎好，然后离他远远的。
果然，都哲也不再说话了。
偏过头去。
这样，倒方便了林静姝帮他包扎。
之前所有的美好气氛，一扫而光。
包扎好后，林静姝放平了枕头，也不管他，自已寻了一张软床，抱了被子铺了一下，就坐在上面调息。
躺在枕头上，都哲叹。
他敢打赌，林静姝，永远不会说出，要他命的话。
因为，林静姝没死在他手里，梁十也没有因他而死。
这，是底线。
忽然，都哲松了口气。
望着不远处，静静调息的女子，恍然发现，她变了许多。
是因为他吗？
她开始练武功心法了。
“你想学武吗？”
林静姝眼睛也不抬，“不劳你费心。”
都哲回道，“只是劝你，别白费力气。”
“不要你管。”
林静姝又动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