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突然刮起大风,一直呜呜呜的响。
姜榆被这鬼叫似的动静吵醒,揉揉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屋里只点了两个蜡烛,烛火幽暗,配合外面的声音,有点渗人。
若不是住的时间长,习惯了这鬼环境,姜榆差点以为自己来了阴间。
她睡得迷迷糊糊,脑袋还在一阵一阵的抽疼。记忆只停到自己被萧君澈抱上马,剩下的都想不起来。
想到这,姜榆往对面看了一眼。
帷幔挂着,床铺整洁。
人不在。
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哪了?
有紧急的事要办吗?
她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大脑清醒了一些,突然想起白天死去的男人。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偷尸的人走没走。
算了,去看看。
姜榆洗了把脸,拿剑往出走。
夜晚的风很凉,月亮被乌云遮住,只剩一个角,留下缕缕亮光。
南街小巷这边近来死了很多人,纸钱凌乱飘飞,铺了满地,家家闭门不出,房屋静立于黑暗中。门上挂着的灯笼吱呀乱晃,烛火忽明忽暗,整条巷子像是地狱入口,阴气森森。
小巷附近有片茂密的树林,姜榆挑了棵相对隐蔽的树,人影一闪便到了树上头。
站在粗壮的树枝上,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上午那户人家院中的一切情形。
姜榆把兜帽挑起些,靠着树干,眉头拧紧。
刚才施展轻功,四肢像灌了银铅一般沉重无比,体内的痛感骤然爆发,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差点没在半空掉下去。
现在倒恢复了不少,就是疼痛散去的慢了些,像水波一样,一阵一阵的,逐渐减轻。
她小幅度活动了一下四肢,心里很烦。
现在连轻功都用不得了。
她的轻功没有残阳好,但胜在有像瞬移一样的速度,加上有轻功做辅助,飞天遁地,来去自如。
如今,灵巧的鸟儿突然变成大象,沉了,飞不起来了。
内力不能用,轻功不能用,警惕性变差,速度也慢了,照这样下去,妥妥要变废人一个的节奏。
姜榆打了个哈欠,糟心地想,上辈子让蜘蛛吓出了一生的阴影,这辈子被蜘蛛害的身体机能啥啥都开始不行,她可能天生和蜘蛛有仇。
风凉的刺骨,瞌睡被吹跑了大半,姜榆等的手脚都要冻僵,小巷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有黑衣人出现在那户人家附近的房顶上,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眨眼间便入了院子。
姜榆数了数,来了四个。
她并不着急,四把飞刀夹在指缝中。她在等,等他们对尸体动手了她再出手。
不然抓回去不好审,肯定会用各种理由狡辩。
黑衣人谨慎且小心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才往灵棚走。
两人在边上打掩护,两人去推棺。
姜榆在树上看的真切,手一扬,飞刀正要飞出。
下一秒,沉重纷乱的脚步声猛然响起。
数不清的火把光亮不知从何处奔涌而出,将院子里里外外团团围住。
火光之下,阴森黑暗的院落瞬间亮如白昼,刀枪长剑,隐隐闪光。
四个黑衣人下意识闪身想逃,却被反应迅速的兵士一箭射伤了腿,再将他们双手反剪跪压在地,牢牢控制住,再无逃离可能。
紧闭的堂屋大门此时缓缓打开,走出一灰一白两身形修长之人,还有上午见到的死者家属。
黑衣人见到他们时一愣,瞬间面如死灰。
灰衣那个没戴兜帽,能看见脸,是萧君轩。
白的那个戴着兜帽,看不见脸,不用看也知道是萧君澈。
姜榆大致扫了眼院里院外来的人数。
看这架势,他们应是早就布好了陷阱,等猎物上钩。
她没觉得意外,萧无耻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