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残阳给的药,姜榆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外头下着小雨。
今天要去百姓家询问情况。
雨下的没有昨晚大,温度却比昨晚还低。姜榆找了件很厚的大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回头,另外两个也把自己裹得像个熊,扣着兜帽,只有鼻子以下的位置露在外面,呲牙对她笑。
姜榆:“牙真白。”
黄州事发至少已有月余,死者人数不少。
张常海拿来了好几个簿子。
姜榆随便翻了两页,“遇难者这么多?”
“这还只是最近统计出来的,”张常海道,“若是算上矿山坍塌的遇难者,人数会更多。”
死了这么多人,不仅隐瞒不报,甚至都不打算让朝廷知道。
老东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姜榆看着一脸为百姓痛惜表情的张常海,有些想不通。
死人不报,他为的是什么呢?
张常海继续问道,“大人今日想从哪里开始?下官好安排。”
“第一位死者的家。”
“大,大人,那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这一个月死者可不少。您确定?”
“有什么问题?”
“没有,下官听从大人吩咐。”
“那就走吧。”
张常海微笑让路。
长袍下的拳头攥的死死。
再等等,等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一定把这死丫头碎尸万段!
——
黄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大小小的岔路口倒是多的很。
再加上死亡人数多,东拐西跑整整一天,也不过才问了不到二十户人家。
而从这二十户人家里得到的基本消息,还真他妈是——
出奇的一致!
大致情况如下。
矿山被封,百姓断了财路,日子过不下去。为了维持生活,家中男子不得已偷偷上山采矿换钱。从山上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还和家人一块吃饭,有说有笑。第二天早上就被家人发现身体僵硬已经死亡,报官将尸体送到官府验尸,依旧毫无所获,最终只能将尸体下葬。
刺史府。
“他们都不长脑子的吗?已经有人死了还不老实在家待着,还偷着上矿山。关键不止一个人,是一堆人!”呼延卓尔挠头,不理解,非常不理解,“你说他们怎么想的?要钱不要命?!”
“还能怎么想,死者都是男人。家里有老有小等着吃饭,他们需要钱,得要养家糊口。”残阳道。
“可没了命还怎么养家?真搞不懂!”
“对他们而言,家人比命更重要。”
姜榆靠着在窗边,双手环胸,眼眸半阖,漫不经心道,“但也是奇怪,怎么跟说好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去送死。”
“什么意思?”
“记得御史李大人一案的死者有什么特点吗?”
残阳想了想,道,“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和孕妇。”
“那这次呢?”
“都是男人啊。”
“年龄?”
呼延卓尔道,“十八到三十岁。”
“都是正直壮年的男子对吧。”
残阳忽然明白了什么,“师姐的意思是这次和上一回一样!”
“只是推测,还不能确定,需要时间去找更多的证据。”
“不是,喂,你们俩说半天我怎么一句听不懂。什么李大人,什么跟之前一样?”呼延卓尔捧着热茶,一脸懵圈。
“我们在说,如何能把耳朵炒的更好吃。”
姜榆指了指外头。
两人顿时领会。
屋外监视的人听的好好的,里头忽然没了动静。
他贴在门上试了试,还是没声音。
本来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这下更听不见了。
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往前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