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守眷部落的心腹大患,已失去战斗力,佩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外表虽冷漠孤傲,可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
她明眸中涌动的泪花,仿佛此刻繁复的心绪,波动着哗哗滴落而下。
佩姗流落的眼泪,混杂进桀琅暗红的血水里,完成了两人心灵交汇的重要仪式。
佩姗对望着桀琅,心碎地失声大哭不停。
佩姗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知道可以躲闪开的,却傻傻痴愣着,毫无举措。
你这是在用你的身体和性命,来刺激我仅剩的尊严,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桀琅咳喘着呼吸,嘴巴里被自身的热血填满。
他脸色苍白地,孱弱笑道:“我就知道,你当初不是真的对我死心,于我还存有感情。
两部落交战,难免有人伤亡。
但如果上天,非要让一方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毫无疑问,肯定该我来承担。
我愿以死谢罪,来换取你深埋心底,不敢承认的虚伪掩饰。”
佩姗流出忏悔的热泪,滑过她光泽如玉的脸颊。
星光闪烁在晶莹的泪水里,在珍珠般的泪滴装扮下,她仿佛九天下凡的神女,来拯救这位,即将断气的卑微人儿。
佩姗泣不成声,道:“既然你知道,我对你有心,那你还为什么使性子,不肯听我的忠告劝说,非要挑起两部落,自相残杀的结局。”
桀琅的气息变得很微弱,他不想让心中之话,随着他的死去,永远无法水落石出。
于是,他回避了佩姗的问话,富有诗意地问道:“你知道这片海滩,我为什么给它取名,叫做虐心海滩吗?”
佩姗继续抽泣着,不解地摇了摇头。
她用苦涩的泪水,润泽着桀琅失去血色的身躯,听他艰难断续的解释。
桀琅吃力而道:“究其根本缘由,就是因为当年,你弃我离去后,我总是每天都在这里,来等待你回心转意,希望你能折返而归。
但春去秋来,冬夏交替,四季轮换,草木凋零。
我始终没有见到,你回来的熟悉身影。
所以,我每来这里一次,就去刨几堆沙土,填在我所站的位置,向大海里延伸。
我就这样,一直坚持好多年,未曾有过断歇。
我本想让这条人工铺就的道路,向前无限伸入到大海深处,便能与你更加拉进距离。
可是,我怕那是一条不归路,让我俩再无相见的可能。
我便心血来潮,让其改变了去向和形状。
最后,经过海浪长年累月的冲刷洗涤,如今便在细长的海滩中部,亲手造出来一个,半圆状的突出部分。
从天空望下来,很像只有一半的心形。
但它却永远浸泡在海水里,被腐蚀和吞没着。
而那另一半未见真颜的心,就隐蔽着埋藏在杂木丛中,终究未展现出来。
就好像哪怕我把真心,在乱世中给你摊开了一半,可你却始终都看不到,我的另一半,在荒野中艰苦求生,待发现和慰藉的心。
更令人痛惜的是,依附在海滩上的这颗‘心’,被绵长宛如刀剑的海滩,整个穿插而过。
好比你在我冷热均分的心间,无情的狠刺了一刀。”
桀琅一口气说了很多,脉搏也渐变得找不到动弹。
但他闪动着依恋的泪光,深望着不停流泪的佩姗。
佩姗用纤细的手掌,抚摸着桀琅让人难以言喻,沧桑的脸庞。
她激动的道:“其实,从一开始,你也误会我了。
当年我离开你后,虽然谋得期盼的职位,但我却过得并不开心。
守眷部落的规矩森严,全因圣尊亲口交代过,要让部落看起来,就跟天庭般高雅尊贵,且秩序有然。
所以,他特别再三要求,每人的言行举止,都不得马虎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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