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秋自然是知道这个问题,但是粮食从哪里来,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出事救我南希郡主那边想。
可是现在不行了南希郡主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现如今缺少的粮食,没办法被填上,朝廷的空虚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凸出。
这让许多人不禁想起来,在南希郡主存在之前的他们似乎也没看得上南希郡主,可现在南希郡主一消失,这缺少的问题,一样一样的出来简直无法弥补。
巨大的银钱空虚,无法填上,这些问题一旦显露出来,涉及的官员涉及的人,那可不是一个两个,想要吞并这么大一笔银子,那必须得是层层把关层层扣实之后才会如此。
萧远秋:“如今庆都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如果要将庆都里的粮食抽调走的,那庆都里的人,恐怕是要饿肚子了,到时候民生怨起——”
霍长泽沉眸,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道理人人都懂,谁又来做呢?
“国库空虚如出这么多银子了。”户部尚书圆滑,他知道此时若是谈及粮食,必定要钱,可是国库里的钱,哪里买得了那么多的粮食呢?
这若是查起来又是一笔烂账。
“从泉州、沁州、灵州三方借调,借条由朝廷承担,事情危急,国库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去买,只能承诺这三州免了近两年的赋税。”范兴朝稳重地缓声说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不能在粮食上面耗费太多时间。
萧远秋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哪里有粮食可以抽掉,哪里的粮食富余。
“永昌州是倾尽十三城的粮食才负担得起两批军粮,元辅所说的三州远不及它。再者这三州各自分离,距离遥远,统筹粮食押运也要耗费数日。如今将士们已经在饿肚子了,这粮食若是抵达,恐怕也已经死伤大半了。”
因为他们已经败了,经不起这么消耗的。
“告诉羋越英,乌苏军粮今年减半,他们还有军田支撑,尚存余力。沁州直通乌苏,灵州、泉州两州的粮食今夜就要调。”范兴朝虽然还在病中,却条理清晰,“世子负伤,不宜久待前线。离北王抱病,也不宜出征。卢鑫,半个时辰后,给我拟一份军将名单,三日之内,庆都必须派个有能之士前去离北接替军务。”
范兴朝主持大局,一锤定音。
王才霖这次肯定跑不掉了,霍长泽没打算放过他,卡在这个关头没有直接找他,只是因为眼下军将调补的事情更加重要。
前面不能再出事了。
安南出事了,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了,如果再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恐怕遭受不住的。
安南怀着孕,生死未卜。兄长败仗,死伤无数。
啊——为什么这么难!
不过,王才霖今夜有些反常,他跪在原地,迟迟没有剖白解释。
以往,他可是早就为自己开脱了。能推到别人头上就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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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旁屋灯火通明,退出来的官员汇聚于此。范兴朝不耐寒夜,寇修贤为他披了件氅衣,他拢着衣摆手,示意大家都坐。
轻咳两声。
日子越发冷了,他们都受不住,更别提离北了,更冷,更难捱。
“弹劾的折子明日我就送到内阁,今日先不要着急。”匡倝说,“王家先后出了多少事情?皇上顾念留情,上回王才英的事情没牵连王才霖,官沟的事情他也不肯认错,这次军粮怎么讲?他逃不掉疏忽之责!所以,有什么话大家一起说吧,陛下跟阁老都会看到,有些人,心里也该明摆着了。”
“在朝为官,跟家世门楣没有关系,为君办事,不要总是拿姓氏责难别人。他有过错,你该弹劾就弹劾。不必顾及这些,做错事,也不会是按照姓氏来的。”
范兴朝这一夜滴水未进,这会儿看向霍长泽,说,“世子带兵数年,既然能杀出重围回到离北,便没有性命之忧。侯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