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六州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自然记得,你指的是有人借着边沙骑兵打掉了紧靠庆都的荏汝七州,这是‘近攻’,随后陆家式微,太后被迫将陆娉婷嫁与乌苏,这是‘远交’。此两者合在一起看,就是架空离北,让离北近处无依靠,远处无支援。”
“这样的办法,太费力了,而且我父亲那么容易就兵败了,怎么可能?作为大梁的贤王,他是骁勇善战,即便是兵败,也不会如排山倒海般快,而且只说我父亲兵败,具体原因是什么,一本记录都没有,有记录的我暂时没有权限查看。”
霍长泽说:“太后不会允许你们看见的。”
唐安南说:“大概是我父亲和母亲当时涉及到了大梁的内战,孙夫人知道吧,大梁太子的军师。自从李奕剑兵败之后,孙夫人也不在了,而后不久,我父亲兵败,母亲因为生我而死。”
霍长泽问:“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这样的布局非常需要时间,依赖的也是时间。”
“对,你说的没错。这样布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变数无数,对方想要确保每一步棋都没有差错,他必须待在一个可以纵观全局的位置,”唐安南起身,手指沿着荏汝滑到庆都,“他在这里。先帝在位十年,对于设计荏汝兵败案而言太短了,必须往前推,我祖父玄帝帝在位的开元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或多或少影响了局势的走向,他得身在其中,我想借着旧案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特别是在我母亲死后那三四年的光景里,太后杀光了所有能够继承皇位的人。”
“太后——”霍长泽看着图,说:“光凭卷宗也难窥全景,你得找个参与过的人,或是知道详情的人。否则找不全的。”
唐安南撑着身侧看他,说:“我没有这样的人。二公子有吗?”
霍长泽把扇子还给唐安南,说:“我倒是有个推荐的人选……但你拿什么贿赂我?”
唐安南莞尔,捏着扇子另一头,却并不拿走,而是这么瞧着他,说:“我猜猜看,你要给我引荐的人是蓝绍祺吧?蓝家小公子,嗯……确实好,但又不是特别好。”
“他是蓝家人,那段时间里的许多事情他确实要比别人更清楚,后来又拜在范兴朝门下,范兴朝先后在刑、吏两部办过差,也知道详情。”霍长泽拉近扇子,“怎么,不稀罕见?我可是给你找了好久,托了关系,人家好不容易才能见你,这么不稀罕吗?”
“久闻大名,”唐安南说,“真本事还是假把式,会一会就知道了。我是稀罕见他的,不过他何时会来?再说了,这个人若是这么容易见到,那便不是他蓝绍祺了,我即便是拿南希郡主的身份,他也不一定会见我,这样的人功名利禄且不在乎,又怎会在乎我的身份,况且我这来路不正,他的老师估计也是看不上我,即便是他如同君子一样会做出令自己掉价的事情,也当然不会轻易答应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