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尽数倒上去。边上打下手的按着被子,从嚎声哀叫的驴子头顶抹下去,那驴毛活生生地被浇落了。
可是这还没完,那倒沸汤的伙计搁了瓢,又从这火驴身上剜着肉。
肉盛盘里,炉边的人就地现烤,烤完了再挨个传给满座。
驴子越叫越惨,连楼下的人都惊动了。
唐安南死死抱住他,察觉变化,只能说:“没事,不听。”
萧兰佐捏着酒杯,一言不发。
萧远秋面色发白,看着这驴肉,掩着口鼻说:“公公,这道菜也太伤……”
“殿下不妨先尝尝看。这驴肉紧着沸汤剜下来,最鲜美不过,吃就要吃这口鲜。”郁玛意有所指,“这道驴炙,更是有寓意的。好比这人,要落入了他人之手,就得听凭任之。主子让他跪,他就得跪,主子让他哭,他就得哭,主子要是盯上他的皮肉,他也得这么由着人剜。”
她知道,这郁玛在讽刺萧兰佐这个境地,就像这驴子一般。
他看着那血染絮被,淌得土里腥味直蹿,就像是看见了大火中的母亲,还有妹妹。“味道好!”聂鸿志吃了几片,像是不解其中意,只管大呼过瘾。
萧兰佐的筷子一直没动,霍长泽的也没碰这肉。
萧远秋听着这话不对劲,忐忑地说:“实在有伤阴德,撤了!”
“且慢。”郁玛终于看向萧兰佐,“沈公子,这道菜是我义父特意嘱托的,你怎么不吃呢?”
顾清安是他干爷爷,这么一捋,隆正青还真算他干爹!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这么快得了顾清安的宠信,顶掉了差,还能得了隆正青的青眼。
隆正青杀萧兰佐不得,如今人落在自己手底下又动不了。今夜想出这等下作的办法羞辱萧兰佐,是在明说他们之间的过节完不了。
萧兰佐捡起了筷子。
“我……”
萧兰佐话还未完,旁边的椅子猛地被推开。唐安南起身,拿起盛驴肉的碟,对着郁玛的方向“啷当”地扔地上。
萧远秋连忙起身,说:“唐小姐……”
唐安南捏着鼻子,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这是醉酒了吧,这脸上红晕都还没散开,还是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