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不明面上威逼天子就范,也不反对曹氏更进一步!
在群臣中间,最为特殊的一人恐怕就是身居天子龙桉左侧首席的丞相曹操了。
只见他正襟危坐的跪坐于席子上,身旁摆放着配剑。
他似乎是在静坐一般,对众臣的此番举动并未有何流露出丝毫的心思,面色间也是平静不已。
看不出丝毫的表情流露,似是城府颇深!
但没有人站出来竭力维护汉室,跪倒于地附和着董昭建议乞首天子的大臣们却是彻底掌控了主动权。
面对着这一情况,刘协虽是心有不悦,但面上却不敢发泄出来,他只得暗自沉吟片刻,勉强挤出些许严肃之色,以一副略带商议的语气道:
“众爱卿,丞相现在已经位列公爵并身居丞相一职,地位已是位极人臣,在万人之上,官位显赫。”
“加官进爵又该如何加封呢?”
一语落的,他装作湖涂的相问着。
董昭自然明白天子在假装不懂,他遂也并不虚情假意,面色忽然沉了下来,拱手高声建议着:
“陛下,微臣以为,可封赐丞相王爵!”
“什么?”
此话一落,刘协虽是早已预料,但他面孔上还是故作惊奇的大呼一声,随即以理解释道:
“董爱卿,此举万万不可!”
“我大汉自高祖帝杀白马以盟誓之日起,就曾定下非同姓称王者,天下共击之的祖训。”
“丞相虽于我大汉有再造之恩,然现已是官运亨通,位极人臣,岂能在违背汉室祖训也?”
“此万万不可,朕绝不会答应!”
先是好生解释一番,随即面上的神色又迅速转变得凌厉起来,好似透着十分决绝的神情。
话音落定。
董昭一听,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
天子刘协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见状,他依然是面露坚毅的神情,劝戒着,“不,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昔日的高祖之所以定此祖训,乃是由于众诸侯王接连反叛,威胁了国体。”
“然丞相于大汉有再造之功,且多载来一心为国,从未对窃取帝位有过丝毫的非分之想!”
“反倒是丞相的天威之功,若不封赐王爵,定是天理难容。”
“臣以为,陛下定不能为了维护祖训而犹豫不定。”
“董祭酒所言甚是!”
“陛下,您万不能犹豫不决。”
“丞相天功,古今世所罕见,当赐王爵!”
……
一连数语,跪地乞首的诸臣亦是接连附和着董昭之语。
天子刘协见状,披着龙袍的后背似是早已被汗液所浸湿。
额头间隐约间亦有汗滴显现。
眼瞧着众臣的一力逼宫,他浑身感受着浓浓的压力,
他随之又侧目瞟了左侧的首位正襟危坐的丞相曹操一眼,他依然是闭目沉思,未有丝毫的举动。
这一刻,刘协心下满是哀怨之气,
今日之事,纵然并非受曹氏所指使,也将是董昭得到了默认的举措。
若不然,焉能如此在朝堂上放肆?
而他现在的心底下,本就稀疏的喜色又不由减少了数分,阴暗的心房处再度被笼罩上一层阴影。
逐渐将仅有的光明吞噬。
曹氏执意逼迫自身封赐王爵,他又能如何呢?
失势的天子能有抗衡的实力乎?
他除了妥协,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当然,即便心知自己毫无抵抗的余地,但刘协面上所浮现的决绝之色依然残存着,他勐然从龙席上站起身,厉声喝道:
“丞相之功,天日可鉴!”
“朕绝不会忘记,然异姓不能封赐王侯乃我大汉祖训,绝不容所更改。”
一语落的,他脸上浮现一抹严肃,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