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这一烧,就烧到了下半夜。
燕之初一直趴在床边看着她打完点滴,一瓶打完又接着一瓶,直到三瓶消炎药都空了后,再一摸她的额头,温度才算降了下来。
男人松了一口气,替她掖好被子,动作小心躺在她身边,轻声哄着她睡觉。
姜甜满头大汗,身心疲惫,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男人才陪着她睡了不够两个小时,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怀里人的额头。
这一探,倒是出了大问题了。
姜甜额头滚烫,身上火热,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再次发起了高烧。
燕之初睡意瞬间全无,急忙按响了急救铃,俯身去唤着姜甜的名字,语气难掩急躁,“甜甜,快醒醒......”
姜甜却始终一动不动,像是完全地睡死了过去。
很快,医生护士在床前围了一圈,该降温的降温,该打点滴的打点滴,原先在床前的男人被挤到了一旁。
急诊科的医生倒是紧皱着眉站在一旁盯着这个“另类”的病人。
“她到底怎么了?”男人艰难地开口,声音晦涩。
急诊医生望着他欲言又止,随后摇了摇头,“病人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反复发烧......你是她的家属吧?下半夜多照看着她点,一有什么不对劲立马喊我们。”
似乎怕他担心,医生又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放宽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能熬过下半夜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点滴挂完了记得喊护士来换……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男人点头,一一记下了医生吩咐给他的话。
等到医生离开,燕之初坐在床边,紧紧攥着她的手,目光满是心疼。
一整个下半夜,姜甜不仅没有退烧,整个身体反倒越发地滚烫起来,额头沁出汗珠,在睡梦中偶尔发出小声的嘤咛声,柔弱无骨的手紧紧地攥着男人,似乎梦见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看她大汗淋漓的模样,男人的心阵阵地抽痛着,下意识地握紧了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边给她擦着汗,低喃道:“没事......不怕......我在这里呢......”
随着他的这番低语,正皱着眉深陷噩梦中的姜甜渐渐陷入了沉睡当中,脸上不安的神情渐渐消散,可那双与他十指相缠的手却紧紧抓着不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一整天没有睡过好觉,哪怕又累又困眼皮直打架,燕之初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吊瓶里的消炎药水余量,吊瓶吊完了又喊了护士来换新的药水。
姜甜意识昏沉之中仍然不安地翻动着身体,又热又冷,嫣红的小脸上满是虚弱,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男人只能不停地给她更换冰冷的湿巾,尝试让她身上的温度降下来,可就算有消炎药和冰块的加持,她的烧也一直退不下来。
他急得心急如焚,喊来护士也只能一遍遍给她换别的消炎药。
可不管用再多的药水,她身上犹如火炉般,火热发烫着,怎么降也降不下来。
他就算再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焦躁地等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
庆幸的是,她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第二天清晨,姜甜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在此之前,她已经输了不止五瓶的药水,左手腕密密麻麻地全是细微的针孔,甚至因为长时间的输液而高高地肿了起来。
姜甜睁着眼,身上难耐的热意让她浑身都不舒服,整个人无比脆弱,眼神有过片刻的迷茫。
“醒了?饿不饿?要吃点什么?”男人沙哑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姜甜睁眼看着他给自己擦着汗,男人面容憔悴,眼底一片铁青,整个人呈现一股颓意,他眼中满布血丝,疲惫不堪,却还是强撑着和她说话。
她想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