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送回了307号病房,只是单独跟随颜绮进入房间的护士在将门关上后就换了一副表情。她的怒火似乎隐忍了许久,这一刻终于可以撕破脸上的伪装,她拧起颜绮右脸上的一块伤口,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不!听!话!”
忍受着脸上的疼痛,牧不晚明显感觉到颜绮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她开始害怕,身体轻微颤抖,像是怕极了眼前的女人。
女人没有理会女孩惊恐的眼神,她转身进入浴室,将里面的猪头提了出来,用力掷在了女孩的脸上,一瞬间腥臭扑鼻,让牧不晚后退了几步。然后女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应该知道不听话的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正当牧不晚茫然之际,女孩伸出手将地上的猪头拾起,像犬兽一般用牙齿叼住猪头的断裂口。红褐色的肉海中隐隐约约有几只蛆虫在翻涌,牧不晚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才平复下反胃的冲动。
见女孩一声未吭乖乖领罚,女人显然很是满意,她学着医生的手法拍了拍女孩的头,可明显动作却重了很多,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颜绮用力咬住口中的猪头,任女人捉弄完关上房门离开,却没有第一时间吐出那恶心的东西。
时钟一分一秒没有停止转动,颜绮就规矩地站在那里,直到五点钟才将猪头拿下来,重新挂在浴室里。没有选择漱口清理下口中的异味,她坐在床上乖乖等待医生和护士的到来,心里无限期盼。
她的心理特征显然是不对的,可这确实不是智力上的疾病,像是有人长时间刻意训练导致的结果。她甘愿接受一切惩罚,不会解释也不会询问由来,同时她无条件相信自己的饲养者,全心全意期盼他们接纳自己。不知为何,牧不晚的脑中闪现过那些被遗弃的猫狗再次拥有家庭的心理状态。
看来她在被原生家庭抛弃时就已经有了记忆和判断能力,所以造就了这种讨好型人格?可她的性格内向,情绪并不外露,这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讨好型人格。牧不晚望着病房内的男女,感受到颜绮心中无比的愉悦,他越发想不明白了。
距离六点半的集体活动还有一段时间,牧不晚将脑袋探出去望了望,其他房间的病人三三两两在外面游走,看到牧不晚的身影,他们均是一脸厌恶。不想触他们霉头,牧不晚决定等下绕着走,去二楼重症病房兜一圈。
按理说这样的医院应该养的都是健全的孩子,不至于真的有饲养者会选择病得快死的孩子,那么这个“重症”就和传统意义上的不一样,牧不晚必须得去了解了解。
好巧不巧,牧不晚刚出门就被医生叫住了。他将手上的小匣子递给颜绮,笑着说:“去帮我看看二楼的病人好吗?爸爸现在有些忙,暂时走不开,记得帮他们每个人用药,乖。”
牧不晚抱着药盒子一路直奔二楼,与三楼不同,整个二楼静悄悄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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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动。此时夕阳已经落山了,惨白的灯光勉强照亮走廊的路,脚步声的回响悄悄低吟,牧不晚有些发憷。
他推门走进了第一间病房,里面只住了一个孩子。小小的身子陷落在被褥之中,睡得香甜。可他的四肢已经被截断,像个人棍一样的体态,断裂处被缝合,露出狰狞丑陋的疤痕,可偏偏身体主干部分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不断给他输送营养、排出污秽。
牧不晚此时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至一旁的杂物台,将小匣子打开,里面的针管码得整整齐齐。他取出其中一只,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能冒着风险暂时不把药打下去?
不按照规矩办事,护士很快就会发现,不免又是一顿责罚。可一味顺着颜绮的路往下走,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伥鬼。咬了咬牙,牧不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不知道手上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他想等等看,不按时打药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