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桐一想起当她第一次出面求助华少时,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
日挂竹尖,竹影洒在地面,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华少少有这么勤快的打坐,他想来不会全天都在佛前念经,更何况此时的他已经辟谷了两天。
他浅浅呼吸着,脸色微微消瘦。
这几日他对外不闻不问,身上除了手上这串佛串别无其他。
文桐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停下来的时候,就给他打了电话,谁知道打不通就算了,到了他家门前,门都不开。
这是什么意思?
“华少,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找你,你就闭门谢客!”文桐头一次这么有失斯文的对着门大吼大叫。
她气的不行。
在门口等了五个小时,太阳都下了西山,路灯亮在她的头顶,光亮把她的羞辱放的更大。
“我再数三声,如果不开门,咱们之间就这么完了。”文桐的性子认识的都知道,十分的果断,从来都是一刀剪乱麻,不存在犹豫。
“三、二、”
‘卡‘大门突然开了条缝,文桐心口那股子怒火被时间消磨的差不多,此刻又被华少点燃,原来他真的在家。
所以,就是故意躲着的,让她在门口站了五个小时,当初信誓旦旦说的所有承诺在眼下看来都是笑话。
她推开门,那扇铁门‘哐‘的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咚‘自主关上。
文桐训着佛香找到了华少。
他穿着一身黑色中山服,脸白如纸,眉目舒展,平静如水的在佛前打坐。
后院里有座佛香,他坐在草墩上,若不是手上依旧在盘着佛串,文桐还以为他睡着了。
“你放我进来就是让我看你打坐?”
“你知道严氏出事了对不对?”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文桐的耐心全无,面对一个沉默的男人,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这个样子就是不想帮忙的对吗?”
“好,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冷暴力,如果我们的关系已经上升到了这个阶段,我想,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文桐红着眼,眸子里掺着泪离开了。
华少眉头拧的很紧,手中盘的佛串速度越来越快,额间的汗水细密。
他分了心,耳边听不见自己心中默念的经文,听到了文桐踩在地上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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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桐坐在飞机上闭上眼睡觉,她昨夜哭了半宿,收拾东西又半宿,连夜买了去泰国的飞机票。
原本是毫无睡意,却在闻到身后传来的佛香后,太阳穴紧绷的感觉有了些许的松弛,她靠在椅背上,呼吸渐渐平缓,然后陷入了梦境。
她自从知道严少在畏惧什么之后,就一直睡着后会做梦,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总是会梦到慕执,应该是慕执,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能听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声音和指尖拿着火星,他住在一个漆黑无光的木屋里。
身侧似乎还有个人,高高瘦瘦的,如果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是严敏敏。
飞机飞进泰国的天空,她在梦里看到的就越发清晰,木屋里的光线似乎在慢慢变大,她看清了,站在慕执身侧的就是严敏敏。
与此同时,浮现在眼前的还有一对奄奄一息的夫妻,被捆在一起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