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泽张嘴想要询问,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出声。
把手提行李包的包带捏紧,小心翼翼得挪动拖鞋走过去继续听。
景澜没有听到门外儿子回来的声音,她盘腿坐在床上,旁边铺满了存折,正在一个一个小心盘点。
“这张之前存了三年,下个月到期正好把钱拿出来给你妈妈看病。你那大哥自己都自顾不暇整天借钱度日,老人的医药费还是得我们家出大头。”
说完又拿出另一本看起来新一点存折。
“这本不能动,是小泽后面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无论如何这些钱要保障孩子的。”
她从旁边抽了一张纸算账,算着算着叹了口气。
“家里还是得有一些保底的钱,你那一万的买断费就留着吧。我把外面的会员都退了,还拿回来一笔钱,再加上我的工资,日常开销应该是够了。反正小泽也在学校,等他回家的时候不被他发现就行。”
景澜当家了二十多年,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楼平升刚从医院里出来,手上还有摔伤的绑带固定。
他听完后沉重的叹口气,点了点头。
景澜听到这语气,浅笑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今年不止你们机构部分精简了不少岗位,我有个朋友在乡镇计生部的,也被买断工龄下岗了。”
她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没事儿,工作嘛,慢慢找。我不是还在上班吗?我还有工资。”
楼泽听完房间里两个人的对话,茫然得看向客厅四周,最后转身离开了。
“什么声音?”景澜还在整理存折,听到门口有细微响动。
楼平升穿上拖鞋出去,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鱼缸里的金鱼在游来游去。
景澜也跟着走出来,她细心发现玄关处自己那双皮鞋,摆放位置有些改动。
楼泽提着行李袋急匆匆往楼外走,一路走到小花园,确保爸妈不会在楼上发现自己才停下来。
刚刚那信息量太大,压得他一下子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楼泽从小在富裕的环境下长大,突然就遇到了家庭经济危机。
他这次没回家,又重新回到了学校。
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度过了几天,期间景澜往宿舍里打过一次电话。
“楼泽!你妈!”何越这一声吼得特像爆粗口,半层楼都听得见。
楼泽放下吹风机从洗漱区出来,接起电话就听到景澜温柔的声音。
“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跟导师学习?学校的饭菜还行吧?”
一开口就是老三样的提问。
楼泽支支吾吾想问又不敢问,用力甩了甩未干的头发。
景澜欲言又止,最后交代了一句:“你还是学生,别想太多。家里的事有爸爸妈妈呢,你好好学习就行。”
楼泽应了下来,看着话筒心里不是滋味。
“你怎么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连坐在斜对面的楼佳乐都发现了他的异常。
楼泽拿筷子敲了敲饭盆,问道:“你们有没有经历过家里突然经济危机的事?”
姚初乔和韩盛鸣对视一眼,答不上这个问题。
“有。”楼佳乐忽然开口。
韩卓第一时间抬起头看向她,又向楼泽和姚初乔看过去。
楼佳乐也定定看向楼泽:“不过我爸让我不要管家里事,大人们会解决。”
“那怎么办?真的不管吗?毕竟也是家里一份子吧。”楼泽纠结了好几天,情绪有些激动。
看到他这幅样子,楼佳乐反而低头浅浅笑了一下。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她经历过的,她爸也正在经历。
“是吧,毕竟是家庭一份子,不能真的熟视无睹。”
楼佳乐曾经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跟楼泽分析说:“我是想,我们都已经成年了,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分担一点,尽管没有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