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
呆呆的望着佩佩消失的位置,诺克图安仔细的品味着它留下的这最后一句话。这里才是真正的地下城,是自己迈出……第一步的地方。
所以说,直到自己真正的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时,才算是在这片所谓的罪人监狱中迈出第一步……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感觉这里已经越来越不像是一座监狱了,倒是更像一条赎罪之路。诺克图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舒缓着头痛的感觉,直到其彻底消失才重新站了起来。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棚屋山。虽然一片灯火通明,但是却依旧看不到那些勉强可以称之为“街道”的简易栈道上有任何活物,也看不到有东西曾经在上面活动的痕迹。
毕竟可能有更多的战斗也说不定。
诺克图安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思绪在翻涌着,像是想要勾起什么久远的记忆,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止住了脑海中的回忆。
有什么事情留到安全之后再去想吧。现在的自己更需要注意的还是保住性命,之后才有资格去想其他的事情。他用力握住了剑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走向了那座棚屋构成的高山。
恶臭,潮湿,灰尘,这些贫民窟中的标配再一次扑面而来。虽说这次好歹街道还算平整,也有油灯照亮,但是这片除了木头的呻吟声和油灯燃烧的滋啦声之外一片安静的贫民窟,带给诺克图安的感觉却和那些建造在下水道中,一片昏暗的废墟一模一样——
都让人相当的不适。
经验告诉自己,即使在光亮之中也是会隐藏着看不到的危险的。诺克图安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静静的听着吹过耳边的风声,寻找着那可能存在的威胁。
只不过,周围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沿着摇摇晃晃的栈道小心翼翼的爬到了这片棚屋山的一半,诺克图安依旧没能听到一丝值得怀疑的声音。
身边只有逐渐腐朽的木头发出的吱呀声,就好像是这片棚屋山在对自己这种无谓担忧而发出的嘲讽一样。
自己大概是神经太紧绷了吗?诺克图安自嘲的笑了笑,只是,正当他的手从剑柄上放下的时候,他却捕捉到了一点非常轻微,但是距离却极近的声音。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在自己背后响起一样,极度的细微,好在自己还没有收回侦查方面的精力。诺克图安清楚的听到了一阵风声,就像是有什么在自己身后划破了空气,向着自己的身侧绕了过去一样。
俯身,跨步,后脚发力,诺克图安条件反射的向前方跃出,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他便已经向前跃出了将近三米远。
即使已经尽可能的轻身落地,身下腐朽的栈道依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诺克图安咂了咂嘴,显然,这种脆弱的地形极度不适合高强度的战斗。
他猛地向前一个翻滚,尽可能的卸掉了自己身上的冲势,随后借着翻滚力量和速度迅速起身,脚步交叉,迅速转身的同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身后斩了过去。
“噗……”
长剑没能带出血花,也没能划破什么护甲。在诺克图安面前,被那泛着银光的剑刃一切两段的,是一片漆黑的影子,一片像是用漆黑的油墨绘画而出,却可以立足于大地之上,拥有自己的实体的影子。
“■■■——”
漆黑的“影子”被拦腰斩断,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一样,“痛苦”的张大了嘴,口中发出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尖叫。它身上的黑色在迅速的剥离,蒸发,体积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彻底的消失不见……
这种场景,带给人的就不仅仅是诡异了,而是惊异。即使自己已经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这种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的东西却依旧轻而易举的接近了自己,甚至在自己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的贴到了自己的背后……
是自己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