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的不幸,让李克定觉得好生残酷,便说道:“他二人互有情意,却不能挑破,都因为陆宁是岳家二少奶奶。是这个貌似光辉,有名无实的身份,把她关在天牢之中,就像被无形的镣铐锁住了一般。”
“千百年来,所谓的贞洁,就象大山一样,压碎了无数女子的心。”柳之思顾自说了一句,又问李克定,“你说,如此沉重的大山,谁敢轻易挪动,谁又能挪动得了?”
李克定思考着说道:“之思,你讲的大山,可是历经千年形成的规则,对咱们弱小的个体而言,本就是撼不动大山。虽然世世代代,这大山埋葬了无数孤独的青春,好在新风已经吹来,坚冰正在开化。陆宁和岳如山,也许就是这场挑战的先行者,我想他们的勇气,一定会鼓励后来人的。”
“他们确实勇气堪嘉。克定,你告诉我,当你面对大山的时候,有勇气抗争吗?你是不是甘愿被定亲的大山压住,还是真的想挣脱呢?”柳之思第一次问出了她长久以来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嘛?”李克定忽地想到了,我和陆宛定亲,也正是一座压人的大山,压住的人,不仅仅是我,恐怕还有柳之思。李克定对定亲一事,从没有想过要去挣脱,因此一时不知所措,哆喏着回答:“我也不知道。”
“那你真得仔细想想了。”柳之思殷切地看着李克定。
她在提醒,在对他提出要求,“克定,你不要遇到问题就故意忽略,那样的话,只能让你暂时回避,但终有一天,你还是要去面对,因为有些问题是绕不过的。”
李克定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没有表态,因为他还在犹豫之中。
二人便又往下接着读,陆宁记得是:‘那天岳如山一走,我就感觉百无聊赖,心想可能是习惯了岳如山每天殷勤问候,冷不丁见不到他,反害得我胡思乱想。正是夏天大暑时节,晚间异常燥热。正应了那句‘病来呼婢懒’,心想下人们总是不能准备妥帖,正要吩咐人去取冰块儿,忽有人进来说,岳如山临走前吩咐她,让晚上给我送东西来。我命她放下后,来人退了出去。
岳如山送来的是一个包裹,我打开一看,里面附着一封短信,上面简简单单写着:‘妹妹,这是上好丝绸睡衣,天气热了,正好可以穿。’
他还在牵挂着我,我心里有了些安慰。想做为小婶子,哪能要他送的睡衣?此事不妥,于是我脸上又开始泛红,却不愿让下人知道,以防多嘴传出不好的话来。我只好收起那身睡衣,心却扑腾腾的跳个不停。’
柳之思暗赞岳如山,送给陆宁睡衣,倒是挺会送。为了诱惑陆宁,可谓煞费苦心。她想象着陆宁穿睡衣的情形,笑问李克定:“你看岳如山多有心,知道送什么好,你会吗?”
李克定没想那么多,笑道:“我当然也会,这有什么难的。”
“你就会吹牛。”柳之思头也没抬头,嗔怪一句后,不再理他,又往下看:‘我将睡衣收起,一个人没什么事情,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岳如山,他的妻子几年前难产死了,至今没有再娶,却总是对我痴望。他健壮的身躯和眼中火一样的热情,每每让我心颤。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能感受到岳如山的眼神,仿佛正在看着我。于是,我开始暗暗自责,又独自叹惜,恨自己命运不济,福薄命浅。’
“陆宁害相思病了,但她的相思很正常。”柳之思对李克定说,“她根本不必自责。我认为她就该相思,相思她喜欢的人。”
“你这句‘相思她喜欢的人’,讲得真好。”李克定说出了隐藏在心里很久的一句话,“女人不能来者不拒,什么癞蛤蟆都允许在身边爬,那就太恶心了。”
柳之思听得捂嘴直笑,暗道:从陆家大小姐陆宁的经历来看,此女还好。但二小姐陆宛会如何呢?会让癞蛤蟆乱爬吗?
尽管柳之思还在胡乱猜测,李克定却迫不及待地往下读着:‘那天,我心思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