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骤雨初歇。
沈引璋正顶着满头大汗,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打麦场,翻晒麦子。
三十分钟前,她正坐在屋里,手里拿着西瓜,嘴里吃着冰棍,美滋滋的看着电视。
正看到陆贞升官,师父给她加冕,窗外忽然响起雨打竹叶的噼啪声。
仔细一听,发现外面下起了细小的雨点。
“哦天哪!我们家的麦子!”她把冰棍往嘴里一塞,踢踏着拖鞋,扛着铁锹,飞快的往村南的打麦场狂奔。
雨点越下越大,拿着铁锹,气喘吁吁的围着打麦场转了一圈,总算把麦子堆起来。
还没等她扯开油纸盖上,细密的雨点突然成了连绵不绝的大雨,无数麦子顺着雨水在打麦场上横流。
一时间,打麦场上响起一阵阵哀嚎。村民正各显神通,竭尽全力拯救自家麦子。
沈引璋顾不得避雨,赶紧扯开大油纸,先把成堆的麦子盖起来。
转头拿着铁锹,搬来石头截断水流,长吸一口气,跪在地上,双手伸进黄泥汤里,不停的搅动着,扒拉出一捧又一捧小麦。
一旁的竹筐渐渐满了,积水中也不剩几颗小麦。沈引璋长舒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挎着竹筐,拉着铁锹飞快的往家跑。
暴雨如注,这一个来回,身上已经湿得透透的了。
头发一捋一捋的贴在头皮上,沈引璋没空搭理,拿了一个毛巾盖在头上,从锅底旁拉出一个黝黑的小马扎,坐在堂屋前休息。
铁锹和竹筐放在一旁,雨水哗哗的往外流,将雨搭下干燥的地面,弄得湿漉漉的。
还没歇几分钟,雨势越来越小,不一会就停了。
等她啃完刚才的西瓜再出来,外面艳阳高照,好像刚才的一切是她在做梦。
拼命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沈引璋拿着瓜皮扔进羊圈,认命的扛着铁锹,挎着竹筐,回了打麦场。
七手八脚的一通忙活,终于把把麦子重新摊开。
又跑回家拿了竹耙,学着邻居大妈的样子,拿竹耙绕着椭圆形的麦场不停的翻动。
站在太阳下没一会,身上都干的差不多了。
拿出竹筐里的湿麦子,洒在一旁的空地上,邻居高大妈时不时的朝这边看过来。
过了一会,旁边的邻居收拾东西走了,她没人聊天,开始跟她寒暄。
“还是姑娘好,引璋都能帮她姥姥干活了,不像我家那小子,这会早跑没影了。”
这话,沈引璋已经听了无数次,早就形成了免疫力。
这种恭维的话,如果搭腔,不是贬低自己,就是夸耀他人。
对于此时比霜打了的茄子还蔫的沈引璋来说,这样耗费心神的事情,实在无力应付。
所以她选择微笑着沉默着,继续翻麦子。
但是邻居高大妈丝毫不累,继续跟她东扯西聊,从菜园里的韭菜被人偷了,一路聊到,前街孙奶奶家的孙子从广东回来,满头黑发,就像被老牛给舔了一样锃光瓦亮。
为了避免高大妈继续东扯西扯,把话题扯到中考成绩上,沈引璋看了看天,“大娘,我姥姥割麦子快回了,我得回家做饭了,先走了!”
“奥,那你先忙,我还得去翻翻我婆婆家的麦子。”
“大娘,您可太能干了,我先走了啊!”
说完跑出麦子,走到旁边的空地,穿上鞋子,扛着两根木头工具,路过繁盛的杨树林,走回了家。
刚收拾好桌子,姥姥就推门回来了。
边放下镰刀边感叹,“我说怎么回来的路上,感觉地上有点潮,感情下了大雨!”
“是啊,姥姥这场雨真的太捉弄人了,我足足跑了五趟。”
说完一路小跑,去院子里摘了两根黄瓜,在井边洗了洗,切成丝放进了刚切好的凉皮里。
姥姥洗完手坐下,喝了一大口粥满足的点点头,“哎,得亏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