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他‘啊’的那瞬间,松田阵平用剪刀剪断那根红线,于是‘啊’后接了一道清脆的卡察声。
倒计时停止。
那位年轻的男性茫然地看了看刚刚突然出声的松田阵平,又低头看了看停止闪烁红光的炸弹装置。
他:“???”
怎么、怎么就突然剪了?!
“哦,没什么,只是好奇一下。”松田阵平若无其事地转动剪刀,快速去拆一些和装置没有连接的捆绑线,“你太紧张了。”
把捆绑线拆了一轮,他又继续回头对准装置,小心翼翼地拆和捆绑线连接在一起的线条。
“而且,”松田阵平接上自己之前没说完的话,“人质太多了,他们都没有穿防护服。”
拆弹是有时间限制的,当然不可能慢吞吞地等把惊魂未定的无关人质们都疏散完、再让拆弹警方上场,而是紧急抢时间。
那在银行大厅里有很多很多人质的情况下,进行拆弹这种危险的行为,拆弹员自己还穿着很安全的防护服,就算装置触发也不会死亡,人质们会怎么看?
当然,就算是再繁琐的防护服,也只是给拆弹警方留一个全尸罢了,但它看起来是一副‘就算炸弹启动,也能护住拆弹警方’的样子。
人质们的各种情绪肯定会‘biu’、‘biu’、‘biu’地上升,就像是烟花彭彭彭着极速升空一样。
在那种情况下,炸弹和人质总有一个会炸。
日向合理点头,他顺着这个逻辑推了一下,陈述事实,“你对自己很自信。”
刚刚对着那位年轻男性玩的‘哇呜!’突然惊吓、让对方注意力从装置上移开的战术,松田阵平在医院里就对他用过。
不是对自己自信的警方人员,是用不出这种欠揍又格外有效的引开注意力方法的。
同理,不是对自己非常自信,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进来拆弹的。
之前不穿防护服的理由很有说服力,也若有若无地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周围有惊惶未定的人质群的情况下,万一拆弹失败,会出现多少伤亡?
这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赶前来拆弹的警方需要考虑的第一个问题。
恐怕也是主拆弹警方人员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的原因。
松田阵平继续拆解着装置,他颇为意外地反问,“小日向是这么觉得的吗?”
他想了想,道:“那倒没错,我很自信。”
说着,松田阵平露出笑容,“我现在干的可是绝对不容许失败的事。”
他卡察着剪刀,轻描澹写道:“我的职业也是‘成功率100%’的职业之一。”
“我的人生,也只允许一次失败。”
“所以当然要自信,自信这次绝对不是那次失败。”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松田阵平彻底把装置从这位年轻女性的身上剥离开,他平稳着手,把炸弹交给旁边警方人员递过来的托盘上,又转了转手,“成功!”
失败一次,就会死,所以人生只会有一次失败。
日向合理动了动眼睛,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松田阵平轻松的表情。
他有点想问:那你对死亡是怎么看的?
不过两位刚刚脱离装置的人质受害者就在旁边,而且这个问题太过突兀了,也不是正常人类会突然问出来的话,和‘今天中午吃什么?’的性质不太一样。
他选择闭麦。
松田阵平调整好那枚已经拆卸下来的装置,又随手点了一位警方人员,“麻烦你留在这里帮忙,医护人员大概还有一两分钟才能到。”
那名警方人员立刻点头应是。
松田阵平回头,“怎么了,想问什么问题?”
这家伙不愧是警犬的同事,后脑勺像是有眼睛一样,读空气的技能等级也太高了吧?
日向合理摇了摇头,他站起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