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夏生沉默了片刻后，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对叶南锦温柔一笑：“因为自然规律，到我该愤怒时，我便愤怒了。”
有些东西，听起来很是虚无缥缈，却也是能让人变得轻松的办法。
比如，怨天尤人。
他的愤怒，他的杀戮，他的孤独，他被伤害，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引着他走到这一步，疯魔的这一步。
所以，他只不过是顺着自然，顺着自己的心走了这一遭而已。
叶南锦夸奖：“这样的想法也不错，总归，你自己舒服就好。”
舒服……
单夏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耳根一红，然后握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低下头小声说：“你之前是不是对我进行了催眠？”
他突然羞涩，并且好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与感官，这让叶南锦觉得好笑。
她说：“催眠本身不会给你带去任何影响，那只不过是我用于迷惑百姓的一种欺诈手段。”
单夏生一时迷惑：“那我……”话还没等完全说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脸都涨红了起来，然后他赶紧站起身：“恩，我，我什么都没想说……我的意思是，我这几天给你添了好多麻烦，真的很抱歉。”
叶南锦看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便大概猜到他在隐藏什么秘密了。
叶南锦勾唇妖冶一笑：“听闻你还有最后三十天生命？”
她突然说这个，让单夏生更为茫然：“我，应该还有二十天的生命。”
从寺庙过来城镇，又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的生命现在便仅剩二十天了。
叶南锦点头：“最后二十天，你难道不想去体会无尽的快乐？”
单夏生不知想到了哪里，呼吸一乱，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还请您尊重我一些。”
“哦？不知妖僧觉得，我哪里有不尊重你了？”叶南锦又开始逗他玩了。
这不能埋怨她。
单夏生这副模样，总是会惹的人更甚的去欺负他。
她听过一句话，别人怎么对待你，要看你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像是单夏生这种，就是很明显的在吸引别人欺负他。
柔弱往往是吸引强者和渣滓的极品。
不过……单夏生的性格很有意思，他始终在两个极端中来回反复。
就比如现在。
当叶南锦说出妖僧那两个字后，单夏生的神情明显更换了，那原本有些暗淡的红瞳在此刻又一次变得异常妖冶。
他仿佛陷入了混乱：“妖僧……对啊，我已经是妖僧了。”
他在重复说着妖僧这两个字。
叶南锦安然欣赏着他的每个表现，他会混乱这很正常，所有成长和变化都需要经历犹豫拉扯和混乱。
等他从混乱中抓到了他想要走的路时，他自然会变得清醒。
没过多久，单夏生的混乱便真的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唇角挂上了一抹笑，哪怕那抹笑看起来依旧纯洁温柔的很，可他妖红的眼眸却越发鲜艳了起来。
他弯眸带笑看向叶南锦，然后他指尖抚过自己受伤的地方：“巫女大人，我确实很想体会快乐，更多更多的快乐。”
总归他已经是妖僧。
那么……便让他沉沦在无尽的快乐与疯魔中，也没什么不可对吗？
他会如此做，也是在顺应自然。
顺应妖僧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