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倒是稳得住,这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没有反驳什么。
崇锦帝听完,也终于知道了发生了何事。
皇子的教导先生温塘竟受人指使,怂恿皇子与各世家公子拉帮结派?!
崇锦帝再也没心思笑闹,面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他厉目一扫,看向淑妃,沉声威怒,“淑妃,这件事你与贤妃可知情?”
帝王质问,龙威深重,这可不是在单纯地问淑妃有没有罪,而是崇锦帝已经定了温塘与李仁林之罪,他现在这样问,无异于是在问身子李仁林到底是她指使的,还是她哥哥兴柏侯指使的。
李仁林这个兴柏侯府谋士的身份,薛贵妃身为后妃不该知道,所以薛贵妃只能逼他自己说出来,但是在崇锦帝这里可没有那么麻烦。
这时候,淑妃回答什么都不行,她回答“不知情”,那便是把这个罪魁元首的罪责甩给了兴柏侯,若说“知道”那这罪责便要自己应下。
这便是帝王之威,崇锦帝凌厉目光重重地压向淑妃,鼻翼微微煽动,暗示着他此刻的盛怒滚滚。
淑妃的兰花指微微一缩,崇锦帝知道事情后的盛怒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才趁机赶紧把贤妃支开。
没了拽后腿的妹妹,淑妃面对盛怒的帝王,微微一顿后,立马一脸无辜,语调细尖婉转。
“臣妾和妹妹在宫里,哪里能之情李仁林这个狗东西这么胆大包天!定是他见兄长离京赴任却不带他,他就心生怨怼,转头另投他主!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
淑妃骂的情真意切。
崇锦帝皱了皱眉。
淑妃还很是愤懑地跟崇锦帝提议,“皇上您只管秉公重责就是,虽然这个李仁林从前是臣妾娘家府上的人,但是他既已背主,臣妾与哥哥定不会为他求情,令皇上难做的!”
说完,淑妃,冲着崇锦帝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儿,温软一笑,像是在说:看看,臣妾多么善解人意。
崇锦帝掀了掀眼皮,端起茶杯灌了口。
来换下崇锦帝杯中凉茶的小宫女手都伸出去了,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崇锦帝放着她端到跟前的热茶不喝,从她手里抢走了那杯凉了的。
还跟她说了一句,“不用了,放着吧。”
崇锦帝灌下凉茶压了火,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
淑妃一双桃花眼一弯,笑靥如花。
崇锦帝黑脸抿唇。
他不知道这都是淑妃的借口吗?
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能处置淑妃吗?
其实是可以的,但是崇锦帝不能只顾眼下,更不能只考虑这一件事。
行郡属于扼要之地,其牵连之广,绝不可马虎。
先前长兴侯与行琳长公主夫妇突然横死府中,至今未抓到凶手,行郡动荡,人人自危,百姓、商贾、军需漕运皆受牵连,还有蛮夷叛军虎视眈眈,浑水摸鱼。
兴柏侯刚刚才将局面稳住,如果这会儿他再临阵换将,严惩兴柏侯,抑或是严惩他妹妹,搅扰军心,那行郡可就彻底乱了。
所以正是娘家得用,淑妃才敢理直气壮地装傻。
而且她还有个被国师带走养大的二皇子呢!
崇锦帝沉脸冰冷,幽幽地看着淑妃。
淑妃也不是不怕,她赶紧笑笑说,“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约束好身边的人,绝对不会让这种混账事再发生了!”
这话可算是跟崇锦帝交底了,淑妃谁都没提,只说“身边的人”,她身边能指使得动兴柏侯府里的谋士,还能把手伸到五皇子身边作出这种混账事的“蠢人”有谁?
想到那个自从得了高位,就越来越拎不清的贤妃,崇锦帝很是烦躁地眉心深锁,要不是因为要顾及着他的五皇子……
不过同时崇锦帝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种事,不是他的心腹重臣,以及这个从十几岁就跟着他的潜邸老人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