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盛麻溜地就滚了起来,先清了清被吓哑了的嗓子,正要端着京兆府尹的架子开口训斥,就听一个洪亮的大嗓门震耳欲聋地在一旁响起。
“你们这群天杀的真是没有良心!小山神救了你们,你们居然这样对她?!”
“我告诉你们,这位可是咱们这山上的小山神!她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群天杀的欺压我们,才来救咱们的!事到如今,你们非但不认错,还敢这样对我们小山神不敬,真是混账!”
这大嗓门一吼,梁盛感觉整个山坳都跟着震了震,他不由得堵了耳朵,朝斜侧方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脸气愤的同友林。
同友林是瞧见自家小山神受了委屈,气得可是在树后躲不住了,直接跑了出来,指着那群衣衫狼狈的衙役捕快愤而怒骂。
霍承彻听着同友林的骂声,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自家委屈巴巴的小奶包包,温声低哄,一边用凌厉的目光,冷冷斜了梁盛一眼。
梁盛被这刀子眼一刮,怂怂地一哆嗦,赶紧露出一个讪讪狗腿子笑容,心里很是委屈——
人家那是有感而发,愤慨激昂,毕竟这两位小祖宗是给他们赶蛇走。
而他呢?他就是个被拉来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倒霉蛋!要不是这两位小祖宗多管闲事,他就不用被遭这罪了!
梁盛很是敢怒不敢言地揣了揣手,还不等他很狗腿子地附和同友林的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那个蠢县令倒是先开口了。
“呵,什么山神?!本县也不怕告诉你,本县做的所有事,都是奉的上神之命!就算是山神,他也不敢管!”
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梁盛转头四下一看,却没有看到人。
同样,陵禾县令贾温也没瞧见被树木遮挡的梁盛,他扬着下巴,一双微浊闪着精光的吊三角眼轻蔑地看着同友林,又扫过了抱着小奶包的霍承彻。
梁盛听着这蠢县令的话,真想脱了鞋一脚底板呼到他脸上去!
这县令蠢到这样,也难怪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县令,没看到这位小爷穿的是什么衣裳吗!村民看不出来,难不成他也眼瞎?
就在梁盛想黑脸怒斥的时候,霍承彻忽然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出声。
梁盛偷偷抬头,瞅了一眼少年棱角分明的冰冷侧颜,再瞄了一眼陵禾县令贾温的方向,在心里幽幽地“啧啧”了两声。
看来,这个县令要倒大霉了。
而贾温现在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他扬着下巴,端着县老爷的架子,重重冷哼一声,“哼,故弄玄虚的刁民!还妄图吓唬本县?愚蠢至极!”
他扫了一眼身后聚拢过来的衙役们,命令道,“来啊!还不把这个贼首和他的同伙给本县绑了!太子殿下就要来了,可别让这几个刁民坏了太子殿下的兴致!”
说完,贾温看也不看小奶包几人,径自理了理衣襟,一拂袖,一副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的不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