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临璜长公主才咬着唇,低声说,“母后,您不能这么偏心啊,长音是您的外孙女,纷德也是啊。纵然纷德一时言语不当,长音她作为妹妹,也不该那样顶撞,还向兄长诬告……”
“顶撞?”太后脸色彻底黑沉了下去,声色凌厉。
“临璜,若你非要搬出这话去欺负长音一个孤女,那哀家倒要问问你,我朝一向先尊卑后长幼,长音乃县主,纷德只是一个县君,那今日之事,算不算是纷德以下犯上,冒犯县主?!”
“母、母后,这、这……”临璜长公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上立时慌乱。
太后冷冷看着她,“怎么了?你不是非要论个尊卑长幼?现在哀家如了你的意,你又想说什么?难不成只有你家孩子可以论长幼,别人家的孩子就不能论嫡庶了?”
临璜长公主已经许多年没有在太后这里碰壁了,一时眼中不甘,甚至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而是太后太过偏心。
而看到临璜长公主这个眼神儿的太后,也心寒至极。
太后冷笑之后,目光威严凌厉,彻底放下了对她的同情怜惜。
“临璜,长音的母亲行琳是在哀家膝下长大的,在哀家心里,她就是哀家的亲女,她的独女长音,就是哀家的嫡亲外孙女!你给哀家记好了!”
临璜长公主当然知道,太后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她,长音对于她的不同。
但是,临璜长公主却偏装得听不懂一般,不甘地梗着脖子,“母后,您这话说得偏心,行琳是您的女儿,难道我们这些庶女就不是了吗?”
太后已经偏执至此的临璜长公主,心寒之余,只剩无力,对于这样冥顽不灵的临璜长公主,她收起慈爱,只剩太后嫡母威严。
“你是庶女,而行琳是哀家的嫡女!行琳出嫁也是按照嫡公主的仪制,所以先帝留下的这么多长公主里,只有行琳的女儿,一出生就是县主,及笄后封郡主,等同亲王嫡女,哀家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临璜长公主双眼通红,这次是真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她不甘地紧紧攥着双手。
这些年,唯一的嫡公主远嫁行郡,临璜长公主一直自恃太后宠爱,在诸位长公主之中出尽风头。
她的女儿纷德,更是高傲自满,从不将表姐妹们放在眼里。
可,随着长音一回京城,这一切都变了。
这一刻,临璜长公主心中对长音的恨毒,彻底冲向了顶峰。
太后冷眼看着临璜长公主阴恻的侧脸,彻底对她失望至极。
“临璜,哀家这些年,实在太纵容你了,让你只顾着钻驸马的牛角尖,什么都忘了。今日,哀家就提醒提醒你:
长音的县主尊荣,除了血脉情分,还有其父长兴侯世代赫赫军功!念念的公主尊荣,其后有整个衡昌郡王府给她撑着!
而你,你的长公主的尊荣、你女儿县君的尊荣,只是用你的血脉情分换来的。
所以,你最好守好哀家对你的情分!哀家可以给你在京城中撑腰,给你在夫家撑腰,让你不受欺负,但绝不会纵容你目空一切,作威作福!”
临璜长公主一抬头,对上了太后威怒的目光,心里一颤,脸色惨白地跌坐回去。
最后,太后看着失魂落魄的临璜长公主,到底还是软了心肠,收起威严,语重心长,“临璜,哀家希望哀家今日的话,你能听进去,记住了!”
“唉,来人,送长公主和县君出宫。”太后叹了口气,又当着临璜长公主的面,吩咐合婉,“今日之事,哀家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一字半句。”
“是。”
“太后外祖母!您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就冤枉纷德啊!纷德当时是言语偏激有失,可那也是被她们气得!”
纷德突然起身,“噗通”一下跪到太后面前大哭喊冤。
“实在是她们三个小孩好生霸道,娆娆都被欺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