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明佩给顾念斟了一杯茶水,小心问着:“娘娘,您有什么办法?可别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不会的。”顾念抿了一口茶水:“你去帮本宫把安公公请来,本宫有话问他。”
“娘娘,您叫奴才。”
安少禺跪在地上,恭敬地问道。
顾念亲自将他扶起,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明佩,对方会意,让内室里伺候的太监宫女都退下了。
“起来吧,现如今,我们之间何须这样见外。前朝反对出兵的官员有多少?还有,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发兵东瀛。”
安少禺站了起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份名单:“这是百官的名单以及为首的势力。如今朝堂分为三派,一方是以吏部尚书为首的文派,大多都是老臣;一方是以贤王为首的征战派,这些年来,贤王暗下结党营私,要不是这一次,恐怕谁都不知道贤王隐藏的这么深;还有就是中立派,说白了就是墙头草,那一方实力强些,他们就倒向哪方。”
顾念点点头,若不是贤王动了,恐怕这些埋在沙子里的虾兵蟹将还不知道要深藏多久。
原主的记忆太简单了,无情无爱,因此也并不清楚前朝发生过什么事情。
如果从今日的局面看,皇上屁股下的龙椅还被贤王觊觎着,对方就是一头逐渐被养大胃口的饿狼,稍有不慎就会反扑一口。
贤王,贤王!
贤这个字,从字面上看是希望贤王能做他的眼睛,共同帮他管理守护着这个国家。但其中又暗含着另一层意思,就是彰显他自己的大度与宽容,先帝其他的皇子都被他在上位之后给杀害了,唯独留下了贤王,是做给天下人看,是掩盖他手足相残的事实。
顾念心中发笑,估计皇上还一直以为,辅佐他上位的弟弟,仍是全心全意辅佐他上位的弟弟。
殊不知对方心中还关一头名为权利的野兽,正悄悄探出了脑袋。
“现在谁的呼声更高一点,反对和支持的官员,哪个更多。”
安少禺静默着,没有说话。
到了此刻,顾念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定是支持征战东瀛的官员更多,不然安少禺也不会这样沉默。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唯有一计。”两人视线碰触,都明白对方想的是什么。
“娘娘,您需要奴才做什么。”
顾念从身后的暗格中取下一块令牌,递给他:“当日我将淑妃从冷宫中带出来,这是她给我的承诺,你去查查,这块令牌究竟有何用处。还有,贤王既然谋划了这么久,那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事无绝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他疏忽而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只要抓住这一点,就算不能当场把他给按死,那咱们就一定还有回转的机会。”
安少禺点点头,这段时间顾念的辛苦他看在了眼中。
皇上自从头风厉害,身边越发离不开顾念,再而他的脾气又暴躁了不少。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怎能不为顾念起一份担忧之心。
只是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大是大非面前,他分得清什么是缓急轻重,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句话。
“娘娘,万要小心!”
“嗯,你也是。”顾念拉住了安少禺的手:“待日后一切都安稳下来,你陪我去塞外看看可好?”
安少禺眼睛一亮,在顾念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君之所愿,吾之所念。之求娘娘不嫌弃奴才这残缺不全的身子……”
他说完话,忐忑地看着顾念,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伤人的话。
“不会,只要你的心是完整的。而我,就是缺你这颗真心!”
安少禺眼中闪烁着泪花,硬是给憋了回去,依依不舍地拜别了顾念。
他们,还有未来!
……
顾念提着手中的安神汤,不急不缓地进了御书房,推开门,正巧和坐在皇上下侧的贤王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