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雾知夏托大,而是她方才一番施救,臂力已经用尽了,连端茶都在微微发抖,朝皇帝屈膝道,“萧老爷,小女五指用力过猛,已经不能捏笔,是以不得已而为之。”
苏鄢的呼吸已经平息下来,绵长而匀和。
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下来,众人都抹掉了额头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夏帝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看着雾知夏的目光变得柔和,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算是给韦世普面子,“你们商量着开张方子出来。”
说是商量,实则,是雾知夏说,韦世普写。
韦世普却并没有半点不愿意,他老早就领教过雾知夏的手段,只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能解钩吻,可见医术不一般。能给这样的高手打下手,是他的荣幸。
也不知道雾知夏愿不愿意收徒?王家肯定是不会收他当徒弟,若能得雾知夏指点一二,他一生也受益无穷了。
韦世普屁颠屁颠地铺纸,磨墨,提笔,听药方。
雪篷看得一阵眼角抽动,他完全难以理解。
“人参六钱、官桂五钱、茯苓三钱、白术六钱、附子(制)两钱、甘草六钱……”
韦世普写到这里,忍不住抬头朝谢知微看了一眼,眼神变得狂热,如同仰望一座高山。
雾知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也懒得理会,只当没有看到,继续道,“山楂五钱、木通三钱、荷鼻六钱、紫草三钱、苏木五钱、连翘七钱……金银花七钱。”
她最后加了一味金银花。
韦世普写好方子,双手恭敬地递给雾知夏,忍不住问道,“敢问姑娘,为何要加一味金银花?”
雾知夏扫了一眼,见无误,便递还给王世普,“韦大夫,您是否知道钩吻这味毒药的配伍?”
韦世普愕然,他为什么要知道钩吻的配伍?
“欲解毒,须知毒。”雾知夏提点道。
韦世普如醍醐灌顶,只是当着皇帝的面,他实在是不好直言表达自己对雾知夏的敬仰之情。
“萧老爷,苏公子今日晚上还有一道难关要过。一时半刻,苏公子也不宜移动。不若让苏公子先在小女这庄子上过一夜,待明日看情况再说。”雾知夏的意思很明显,苏鄢肯定是动不得,皇帝可以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