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奎反驳道:“那是因为他若不敢这么做,便是作贼心虚。”
“凡事先求证据,再问抓人,有罪推定,这可不是件好事。若是如此,日后我见到某个女子,我怀疑他是男人,岂不是要让她当众脱衣,验明正身?”
陆奎不快道:“你分明强词夺理,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
浪九鸦走到唐无忌的尸体旁,蹲下身来,将尸体上的衣服撕开,让爪痕更清楚地展示出来。他缓缓道:“这道爪痕的下方,尚有掌印,说明凶手出手之时,必是五指紧贴死者身上。”
枯木大师说道:“若要制造如此伤口,必要用力前推,掌缘处碰到对方也是在所难免,这并不足为奇。”
陆奎得意道:“枯木大师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何话好说?”
浪九鸦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事实上,这正是凶手犯下的最大错误。”
沈云飞不解道:“凶手犯了什么错?”
“任何人的出招均有自己的习惯,哪怕是同样一招,不同之人施展起来,多少也有些差异,我对沈云飞的爪功十分熟悉,因此看出了破绽。”
“什么破绽?”柴一刀问道。
“白虎堂以爪功闻名,世人以为刚猛绝伦,凶猛至极,但其实白虎堂的爪功暗藏巧劲,绝非蛮力取胜。尤其是沈云飞擅长的混元虎爪功,着重震人心脉,以内劲造成重创。换言之,中招者身上爪痕虽然清晰,伤口却只会有指头大小,绝对不会留下掌缘的印痕。”
沈云飞惊呼道:“难怪我越看这爪痕,越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陆奎不死心道:“也许他是故布疑阵,让我们以为不是他。”
浪九鸦反驳道:“对方可是唐无忌,他若不使出看家本领,如何能击杀他?就算出于某种原因,唐无忌无力反击,沈云飞也无须这么做,因为他大可将其勒死,何必施展爪功惹人怀疑?”
南宫紫嫣颔首道:“浪公子所言甚是,确实有理。”
沈云飞挺起胸膛,笑了笑道:“我不敢说自己从未做过一件错事,但我向来敢做敢当,倘若唐无忌真是我杀的,我决不会不认帐!”
聋老思索半晌后,说道:“事关重大,还是请沈公子配合我们调查,若事后证实清白,我们必会还你公道。”
浪九鸦皱眉道:“你们打算将他如何处置?”
“此事不劳少侠费心,老朽自有分寸。”
“自古以来,冤案层出不穷,屈打成招,屡见不鲜,我可不希望我的朋友受到这种待遇。”
聋老挑起眉毛,不悦道:“浪公子此言,莫非是质疑地狱岛?”
浪九鸦说道:“打从来到这里,先是南宫姑娘遭受伏击,翌日秦少恭惨死,如今唐无忌也被人暗算,接连几起事件,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聋老板着脸孔,说道:“单凭你这句话,我便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拿下你!”
沈云飞挺身上前,说道:“地狱岛昔日对武林做出的贡献,众人有目共睹,我沈云飞也十分钦佩。但是,你若胆敢再威胁我朋友,我决不会坐视不管!”
聋老目光锐利,挥了挥袖袍,一字字道:“沈少堂主代替令尊而来,一言一行均代表白虎堂,你当真要为了这个人得罪地狱岛?”
“我沈云飞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如何,今日谁都不能动我朋友!”
“真不愧是白虎堂的少堂主,胆识过人,令人折服。”话音未落,只见活阎王不时何时已掠入大厅,他目光灼灼,环视众人,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慑人的威压,令人不寒而栗。活阎王瞥向聋老,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此事交由老夫处理。”
“遵命。”聋老面色难看,不情愿地退到后方。
南宫紫嫣颔首道:“素闻活阎王铁面无私,公正不阿,明察秋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