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尚道:“我们几个以为,全帮之下以你最适合。你入帮虽晚,立功却最大,如今晚入帮之人也都和你熟络,足见你统御人心之力。何况你已学会新欣镜,手艺算得上全帮前十名。我们觉得,这个位子全帮上下没人比你更合适。”
秦砷道:“容大伯不过一时染病,怕是没这个必要罢?”
伍尚道:“如今帮中多了一倍人手,更需门主维持秩序、分配工作,反正你只是暂理此位,压力不必大,当作一个磨练就是。”
秦砷道:“如果我推辞不受呢?”
伍尚道:“为甚么?”他的确想不出秦砷不肯接受的理由,他知道他向来乐于接受挑战,并做到完美无缺。
秦砷叹道:“既然帮主垂青,砷儿只好临危受命。只是帮主还是多找些大夫给容大伯看病,让他尽早回来主持大局才是。”
事情敲定,隔不多时,全帮上下便知道这个消息,鲁不鸣、容倚马等都为他感到与有荣焉。秦砷随意在帮中行走,祝贺之声不绝于耳,也有些人说锲镂帮真是福气,收了这样年轻能干的小伙子。而伍销投、葛孚这二个名字却不为人所提起,尽管很多人都想起了这二人──秦砷年轻聪明能干与伍销投相似,葛孚则是带秦砷回帮之人──或许是不想破坏这欢快的气氛,遗憾之事便被人所遗忘。
又过一周,秦砷与高均联发请帖,邀请全帮上下到高均的宅子里作客,一切酒食由秦砷招待,说是感谢众兄弟抬爱。但秦砷提前私下招待过伍尚一番,这场大筵便没邀请之,说是承当不起。
筵席定在申时正中开始,容倚马、容可待穿上锲镂帮门主的正装,傍晚时分便抵达宅子之中,只见秦砷也穿得甚体面,快步迎了出来,道:“容大哥、容二哥对我还是如此照顾,今日之后,一切大事还要二位多多担待。”二容客气谦逊了一番,却哪里猜到秦砷的话中之话。
高均也是主人身分迎客,招呼容倚马、容可待、彭见、鲁不鸣等全帮较倚重之人坐于一桌,其他人大抵依所属之门随意入座。
众人见一张张桌子光滑平整,桌脚雕饰华丽,都道若不是秦砷或高均额外花了功夫,便是价值不菲之物。椅子也均散发檀香,显非俗品。
过了小半个时辰,太阳完全落山,众人约莫入座完毕,秦砷步到最前,走上一个不知哪里搭来的木制高台,提声道:“感谢各位兄弟赏脸,一起来此接受在下和高大哥的心意,一会酒菜就要上来,今儿咱们不醉不归!”一旁许多秦砷买来的蓝衣小厮分送酒杯酒壶,秦砷也自身旁一个小几拿起酒壶,替自己和高均斟了酒,挥手招呼他过来。
秦砷见众人都有酒了,举杯道:“今日之事,都是我和高大哥所成,我俩忝居主位,敬各位大哥、各位兄弟一杯!”鲁不鸣率先叫道:“干!”众人贺声此起彼落,一起喝干了酒。
秦砷仍站着说道:“如今菜也上了,诸位兄弟都别客气,尽量吃,尽量喝,玩个尽兴!”众小厮四处奔走,一道道佳肴从旁边一扇小门后源源不绝地送了上来。
诸人举筷品尝,才发现桌上道道看似平凡,入口都是上上之选。白菜清甜芬芳、蹄膀弹嫩入味、鲈鱼鲜美爽口、烤鸡肥而不腻;木桶里的米饭朴实飘香、蒸笼中的汤包剔透汁多、瓷瓮内的羊肉细腻而无羶味……众人筷子此起彼落,啧啧称赏声不绝于耳,彷彿都饿过一天一夜,几乎要把舌头吞进肚里去。
这时秦砷却喊上一个长得最俊秀的蓝衣小厮,替他搬了张老大的太师椅到了高台上,笑吟吟地坐在上面看着众人用饭,隐隐听见几句“秦兄弟怎地这么能干”飘如耳中,大是得意。高均站在台侧,望着一桌桌的大菜流着口水,心道:“秦兄弟是哪来的门路,砸钱请来这一堆名厨?”
秦砷坐了二盏茶时分,看看愈多人望向他的眼光中夹了赞叹佩服之意,心道:“他们心中一定在想,我这人也大有主人风范,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