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个人影跃下,伍销投被那人的下坠之力给绳索带到树上去,恰好避过秦砷的镖袭。
秦砷摸出洪飞一所传短棍,抬头与树上落下那人相对,一见之下,胆子差点没掉了出来,却看此人满面红光,须发略白,却是似老而未老的葛孚。
葛孚道:“我身有武功,便替小头挑战你。”
秦砷心中惊极畏极,忙道:“葛大哥,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又岂敢和你相斗?”他自然不敢,葛孚虽然从未在他面前露过武艺,但秦砷从不会忘记,葛孚便是在不少皇宫侍卫环绕之下,将他从南浅手下救出之人,光是南浅他便已经难以应付,何况是在身无长物的此时,相斗随手震落南浅长剑的葛孚?
葛孚道:“你敢斗小头,为甚么不敢斗我?就当我向你挑战,你必须接招。”
秦砷结巴半晌,只道:“葛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跟你斗。”
葛孚望着他,道:“秦兄弟,我是你入帮的接引人,你想必不会忘记。如今有人说你要篡帮,我无能分辨真假,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要篡帮就杀了我。”
秦砷忙道:“我没有要篡帮,我怎么可能篡帮?我当然也不可能伤害葛大哥你。”
葛孚道:“口说无凭,接招!”空手就往秦砷攻了过去。
秦砷见他招式凌厉,难撄其锋,脚下又失了轻鹄履,避无可避,暗道:“小头忒也蛮不讲理!夺我东西,又埋一个强敌在此!”右手急举短棍硬架一招,却看葛孚掌缘劈落棍身,秦砷手掌一麻,兵刃脱手。
秦砷心道:“小葛真来硬的?”
要他动起杀心其实丝毫不是难事,就过这么一招,秦砷已将敲人木扣于左掌掌心,暗道:“好不容易赌赢一场,你真以为我会再敢将我的法宝拿出去赌?”却原来他第二次放在地上,输给伍南二人的只是根寻常坚硬木头而已,敲人木依然在他怀中。
秦砷右手又摸一把铁镖撒出,免得给葛孚发觉自己的压箱宝已而发动。葛孚手无兵刃击打,凝力一跃而起,竟让所有铁镖自他脚底下飞过,端稳的身形随即落在秦砷身后。秦砷一转身,正待使出搭配“敲人木”效果绝佳、曾伤南浅的“万”式,忽听一人叫道:“追魂笔!留神!”葛孚一听,快步让到秦砷左首,却伸手欲夺他兵刃。
旁边矮树丛后一人长身站起,道:“你既然说谎在先,给了我们假物,就莫怪我以二击一!”但闻长剑出鞘声响,正是南浅。
葛孚虽然打得厉害,其实还不打算伤秦砷,心中只是念着伍销投稍早邀请他的一番说话:“试他十招就好,务必力求制之却不伤之,若他十招之内便起杀心,就是他心怀鬼胎的证明!”葛孚信了,才答应出手试之。然而秦砷手上追魂笔既给南浅叫破,自然不能出手,却反因此让葛孚依然没看出他的杀意,不欲南浅出手伤他,叫道:“南兄弟,且莫助我!”
南浅还道葛孚不喜人帮手,剑复归鞘,应道:“好!”站在一旁掠阵。
坐在树上观察一切的伍销投望见诸人对话动作,登时慌了,暗道:“不好,秦砷必会发现老葛手下容情。”叫道:“这家伙已露杀机,快齐出手!”
秦砷心绪清明,连退数步,抬头望树道:“原来如此,小头,你不逼我不开心是不是?”微笑收回敲人木,道:“方才只是我不得已而出的还击,我怎么敢伤葛大哥?你这挑拨离间之计,似乎还使得不够高明。”
葛孚道:“错了。小头不是这等人。”他低头思索片刻,道:“我仍要和你一斗。”
秦砷道:“葛大哥,你怎么这时反而不信我了?”葛孚道:“以前没人向我说我你有异心,我只当你小兄弟照顾,何来相信之说?”
秦砷终于想通,为甚么自己连极精明的容倚马、地位甚高的伍尚、容可待、彭见几人都能瞒过,却会在此时碰上葛孚这程咬金。
(本章完)